床,從床頭拖出那隻揹包,翻出院長媽媽為我旅行準備的退燒藥,從桌上一組茶具中翻出一隻制工精美的杯子倒了杯水回到床前,扶起生病的……男孩。
“醒醒,吃藥了!”我輕拍他的臉,硬是叫醒他。
聞言,男孩原本因痛苦而緊蹙的長眉更加糾結,眉心皺出個“井”字,勉強睜開氤氳的黑瞳迷離的看我,嘴角輕扯,我湊近勉強聽出什麼“額娘,禎兒……不……吃藥……藥好苦……”之類的。我有些好笑,想起孤兒院裡的那些孩子每次生病也是這樣撒嬌拒絕,遂順著他的話輕哄:“禎兒乖,藥不苦,吃了才不會難受。”
“不苦?”像是要我保證似的,他凝眸目光聚在我臉上。
“是哦,不苦的,姐姐保證。”我應著,熟練的趁著他動搖趕緊把藥丸喂他吃下,然後扶他躺下,“乖,禎兒,吃了藥好好休息,明天就會好了。”從有記憶起便是在照顧人中渡過,這種“喂藥”過程於我而言自是小CASE一個,所以行為難免有些脫軌。
他乖乖躺下,眼睛閉著,在我以為他已然睡著時猛然睜眼,原本迷離的目光變得冷然緊緊的盯著我,“你是誰?”
我微笑,對上他瞬間怔忡的臉,“我是照顧禵兒的姐姐,禎兒乖,快快睡吧。”
他怔怔的看了我好久,表情有些孩子氣的憨然,久久才慢慢閉上眼呼吸平穩的睡去。
許是還沒睡夠,黑黑的夜色令人有種困頓的睡意,我為床上的人掖緊了被子,勉強爬回床,閉上眼一下子跌進夢鄉。在夢中,我一直在走路,走在一條鋪著光滑圓潤的鵝卵石的彎曲小路上,天空是清湛得盡乎透明的顏色,陽光很溫暖,道路兩旁植滿了各種熱烈綻放的花朵,每當風起時,空氣中就會彌散一種淡淡的清雅的芳香—似蘭非蘭、似檀非檀……是什麼呢?
再次醒來天色已大亮,在明晃晃的日光中,我眯眼翻身趴在床上好奇地打量眼前古色古香的房子,往上看是褐紅色高高的木樑,往下看是一排排漢白玉鋪就的地面,光可鑑人,往前看是 高牆擋不住的長空和明澈的藍天白雲下高高翹起的屋簷上的琉璃瓦……印象中這種古老的建築應該都只是出現在電視上或者是被列為國家重點保護的歷史文物古蹟。
困惑地抓抓頭,花了十分鐘仍是想不明白後,索性放棄,扯扯身上穿的在我看來有些怪異的白色衣物,起床換上床頭那套被摺疊得也很怪異的衣服,循著記憶拐過一道門,來到掛著青紗帳的床前,我雙手支在下巴上,打量床上睡姿端正的男孩。昨晚沒有好好看今天就觀察一下吧。
嗯,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的男孩,一張稚氣未脫的臉蛋很是俊秀討喜,額頭豐潤飽滿,濃密的劍眉斜長飛揚,隱隱流露出一股霸氣,長長而捲翹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排陰影,堅毅挺直的鼻子下是線形優美的溥唇,大概是因為生病唇色偏淡,剛中帶柔的下巴,如玉般的面板散發出一種溫溫潤潤的光澤……綜上所述,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孩子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個女性殺手,帥得太沒天理了啦啦!!!
點頭肯定了自己的觀點,我摸摸他的額頭,體溫正常,證明院長媽媽給我的藥還挺有用的呢。安下心,我起身踢踢蹲得有些痠麻的腿,四下張望了下,往門口走去。
嗯,黃瓦紅牆、朱楹金屏、白玉雕欄、金碧輝煌、莊嚴美觀、精細秀麗……如此龐大壯觀的建築群除了北京的故宮我實在不知道還有哪裡能有如斯大氣的古建築。
我四下張望,心中困惑不已。明明記得好像是從桂林的象鼻山頂上跌下來的嘛,為什麼醒來卻是這種地方呢,按說我應該沒有那個閒錢跑來北京的什麼園林旅遊吧?而且好奇怪哦,為什麼一路走來都沒有人呢?難道我迷路了?
“乾清宮……”我含在口裡模糊的念著,不太看得懂繁體字,應該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