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越野車,只一會兒功夫,葉文彰的臉色就白得跟一張紙一樣了。
可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質疑過連惜的決定,甚至就連他們現在要去哪兒都沒有問一聲。
那是一種絕對的信任。
連惜低下頭,不敢再看他一下,生怕自己一會兒會沒勇氣離開。
這麼好的一個男人,若能跟他共死都是種福氣,可惜,她不能。
她真的希望時間能慢一點,再慢一點,讓她再擁有片刻的溫暖。可無論連惜多麼不願意,疾行的汽車還是來到了她選擇的地方,那個生死分界點。
“轟隆隆,轟隆隆……”遠處傳來了火車駛過的沉重聲音,黃色的警示槓伴著尖利的鳴笛聲緩緩落下。
“減速。”連惜張著一雙通紅的眼,輕聲道。往昔嬌弱的面龐因過於緊張而顯得極度扭曲。
車子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幾乎就要停到鐵軌之前,後面的車見狀也開始減速了。
然而,就在那警示槓大概降到30°左右時,連惜突然狠狠握住方向盤,五指都有些變形,喉中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喊:“踩油門,衝!”
銀灰色的轎車如利劍一般瞬時穿過!
“咣——咯吱吱——”
黃色的鐵槓與車頂狠狠一撞,緊接著又極速摩擦而過,那聲音簡直讓人牙根發酸!
後面的汽車不料葉文彰會忽然加速,再要提速時已然來不及了,火車的頭都近在咫尺。
“吱——”數十輛車緊急剎車橫在了馬路上,可還有人不甘心地往前衝,卻在撞上警示槓時被迫停下了。
畢竟,前面是正在執行的滿載火車,他們再瘋狂也不敢用命開路。
帶頭的人氣急敗壞地走下車,看著那不緊不慢走著的運煤車,真恨不得長翅膀飛過去!
他急急地打電話詢問,在知道這火車還要至少五分鐘才能走過時,怒得當時就砸了手機。
“一半人留下等著,其餘人跟我另找路堵截!”他當機立斷地下了命令。
而就在鐵軌的那頭,連惜朝後看了一眼,心驟然落回原位,幾乎喜極而泣。
她死死抱住葉文彰的脖子,淚水和著他的血溼潤了他的脖子,“文彰哥哥,你有救了,有救了……”
葉文彰在吃過參片之後勉強恢復了些神智,至少能反應過來連惜在說什麼。他不太明白連惜為何要說他有救了,而不是他們兩個有救了,但此時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
“我們得趕緊走,這輛火車擋不了多久的。”久經沙場的他一看便有了定論,用虛弱的氣息對連惜道。
連惜抹了把眼淚,用力點點頭,“嗯,要走。不過……不過我不能帶你一起走,那樣我們都活不了!”
“什麼……”葉文彰怔住了。那一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體彷彿被丟到了千年封存的冰窖中,寒意順著血液流向了身體的每一寸,連動一下都覺得困難。
他的眼前突然閃過了很多古老的畫面,像是懷舊的老電影一樣,染著黑白的色彩。
連惜幼稚懵懂時……小兒溪頭臥,含笑剝蓮蓬的嬌俏。
連惜初初長成時……含羞猶帶怯,粉面勝桃花的嫵媚。
連惜已入愛情時……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的堅決。
而如今,這個姑娘終於長大了啊……
真的……長大了,已經能夠在必要的時候,拋棄任何不必要的東西了。
比如,他。
那個已經長大的姑娘,就在他發呆的一瞬,竟然拿布一把塞住了他的嘴!隨即,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他的雙臂用力反剪到身後,用方才給他包傷口多出的布條,把他的兩臂死死綁住了!
他幾乎能聽到因連惜動作過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