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隱藏在雪面下的萬丈冰縫,就像張著巨口的鱷魚,把自己隱蔽起來,靜靜地等待著吞噬一切踏足其上的獵物。
四個人腰間繫著繩索,兩兩之間隔著三米左右的距離,站成了一排前行,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彷彿行走在月球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脫離吸引力般,這一次在葉重的主動要求下他在當前開路,每一步都要用手中的探棒敲打刺擊確定堅固安全。
白狼不遠不近地跟在四人身後,似乎它也被眼前的瑰麗景色所震撼,時不時蹲坐下觀看一番,那雙銀白的眸子裡流露著很人性的深沉和迷醉。
眾人要想達到山腳,就要穿越至少八十公里的冰川,而這個距離還是按照直線長度測繪得出來的,因為從沒有人到達並穿越過斯帕冰川,而斯帕冰川的緩A字型結構讓它實際的長度遠遠超過了八十公里。
當黃昏來臨時,眾人才走過了不到十公里的距離,而這也算得上是高速了,這半天裡四個人合擊葉重跌入冰封三次,卓瑪踩破了冰層掉下去了一次,郎先生和格列老和尚充當了消防隊員的角色。
“還算幸運”,這是郎先生在今天的路程結束後的總結。
葉重用鋒利的匕首在堅冰中挖出了一個凹槽充當爐灶的避風塘,燃著了固體汽油融了些雪水燒開了給眾人飲用取暖。
十幾米外,白狼靜靜地趴在雪堆裡,伸著舌頭捲起一團團的雪用自己的溫度融化後飲下解渴,一雙狼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葉重。
葉重苦笑搖頭,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需要語言,實際上也無法用語言溝通,可他就是能夠感覺到白狼餓了。
葉重甚至想動用精神力與白狼進行最直接的溝通,可沒想到自那夜為它療傷之後,白浪就再也不讓自己靠近五米以內,這個距離是葉重的精神無論如何也逾越不了的。
就在剛才,葉重試圖再一次接近白狼,結果進入五米之內後,白狼低低咆哮了幾聲,看葉重仍在前進,白狼便主動向後退卻。
保持安全的距離,不是因為有敵意或者感到恐懼、害怕,只是它的天性,孤狼的天性,葉重無奈,只好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把手中的風乾牛肉分成了兩塊,遠遠地拋給了白狼,看著白狼很“文雅”地小口咀嚼著放入了各種調料烹製而成的美味,葉重突然生出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莫非這匹白狼把自己當成了移動廚房?”葉重很荒謬地想,隨即啞然失笑。
牛肉還剩下最多十斤,按照白狼的食量,也最多維持不了兩天,葉重知道這還是白狼在根本吃不飽的情況下。
“不用太擔心,狼的生命是很堅韌的,它不會向老虎一樣選擇悄悄地死去,只要有一點活著的希望就決不放棄。”郎先生看到葉重的表情有些沉重,出聲安慰道,“我想它一定能夠堅持到傷愈的那一天。”
葉重嘆了口氣,“希望吧!”
冰川之上一馬平川,這種極高的地方固然不需要提防野獸的襲擊,卻也沒有遮風擋雪的地方,帳篷只有一頂,睡袋也只有兩個,四人之中卓瑪是唯一的女性,理所當然地佔據了一個位置,而剩下的一個,葉重、郎先生和格列老和尚三人互相推辭了許久,最後才達成了一致:將一晚分為三段,一個人睡覺,兩個人守夜。
其實有的時候,平均的確是一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如果不是呼嘯的凜冽寒風,這種守夜對於葉重和格列老和尚而言不過是盤膝打坐,冥思片刻即過,半夜的時候風停了,結果天空飄灑起如鹽粒般的沙雪。
白狼把自己的腦袋埋在身下,一隻耳朵貼地,另一隻耳朵支在空中,睡得很舒服,渾身濃密的白毛就是他最溫暖的衣裳,葉重很羨慕地看著白狼均勻起伏的身體,清風吹過時,長長的白毛飄逸舞動,葉重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厚厚的防寒服,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