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還有一山高,此話真是不錯。我所居住的天山,綿亙三千里,南北二高峰直插雲霄,我一向以為天下的名山,再也不能與之相比了,哪知還有這座喜馬拉雅山!”
草原積雪未化,在草原的邊緣,山脈起伏中斷之處,有一個峭立如壁的孤峰,十分奇特,好像是一個碩大無朋的明鏡,又像一支平地湧起的玉替,與周圍的山峰,形態大大不同,冰川天女嘖嘖稱賞,忽聽得唐經天“咦”的一聲,好像發現了一樁極其奇怪的事情,面色緊張之極,立即跳下馬來!
冰川天女一眼瞥去,那孤峰像一塊白玉雕成的明鏡,在山峰下面的“鏡臺”上,但見血跡斑斑,極其奪目,冰川天女也不禁奇道:“咦,難道是金世遺與那胡僧又在此地激戰過來?是誰流了這麼多鮮血?”唐經天道:“什麼,鮮血?”冰川天女大為詫異,叫道:“這樣當眼,你也看不見麼?”忽見唐經天定了神一般,凝眸上望,冰川天女定晴一看,只見那石峰上竟似有幾行字跡,這一發現,比那血跡更令人驚奇,像這樣平滑如鏡的石峰,只怕蒼蠅爬上去也會跌下來,居然有人能在上面寫字,這字跡又是用什麼寫的?無怪唐經天一發現這字跡,就無心留意下面的血跡了。
兩人走近那座孤峰,只見那幾行字跡乃是一首七言絕句,詩道:“幾度天山攀桂子,而今雙劍上珠峰。名山此處開仙境,忍令胡騎血染紅!”每個字都有尺許大小,鐵劃銀鉤,入石數分,用斧鑿不得如此齊整,冰川天女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叫道:“天下有誰有這樣的的功夫?這是用指頭書寫的!”
只見唐經天滿面虔敬的神氣,慢慢走到石峰下面,突然口喊道:“這是我爹爹寫的!”冰川天女道,“你爹爹寫的?他不是在天山嗎?”一咀嚼詩意,除了唐曉瀾,確是無人配題這樣的詩句。冰川天女道:“照此詩看來,你父母都同來了。他們上喜馬拉雅山做什麼?”唐經天喃喃自語道:“我爹爹二十年來不動刀劍,怎麼在此地破戒傷人?”要知唐曉瀾與馮瑛夫婦連手,那是天下無人能敵,這山峰下面的血跡當然是別人的了。
唐經天施展壁虎遊牆的功夫,向上慢慢挪動數丈,冰川天女叫道:“小心,那塊石頭好似有些鬆動。”唐經天道:“不妨。若是此處不穩當,我爹爹定會留下記號。”有一塊尖石斜插出來,石根與山峰的本體相連,唐經天的輕功雖然已到了一流境界,但手足毫無可以著力之點,也自覺得疲累不堪,樂得有一塊凸出的尖石可以攀援,乘機歇息,冰川天女又叫道:“小心!”話猶未了,只聽得轟隆一聲,那塊石頭突然中斷,飛墜下來,兩邊石屑紛飛,冰川天女飛身急起,但見唐經天反腳一撐,雙臂一振,身如離弦之箭,向下疾射,那塊大石飛墜之勢猛速之極,幸喜唐經天的去勢比石塊更速,看來似是人石同墜,終於那塊大石在距離唐經天背後心不到一尺之時,唐經天身形側射,那塊石頭越過他的頭頂,流星閃電般的向下急降了。冰川天女驚魂未定,忽聽得又是轟的一聲,兩匹馬淒厲慘叫,冰川天女一看,原來這兩匹從拉薩騎來的健馬,逃避不及,已是給大石壓斃。冰川天女甚是痛心,急忙去看唐經天時,但見唐經天面如白紙,以手撐地,雙腿上滿是血痕!
冰川天女一把將他摟住,淚珠一顆顆的滾下來,唐經天笑道:“傻公主,你哭什麼?我的腿沒有斷,腿若是斷了,你哭也沒有用。”冰川天女一看,腿上所受的傷還真不輕,被碎裂的石片割傷的皮肉浮傷不算,還給震爆了兩條筋脈,幸而沒有斷了骨頭。冰川天女暗暗佩服唐經天應變的機靈,在大石飛墜之時,唐經天那一腳反撐,恰到好處,一方面加速了自己身體的去勢,一方面阻減了那石塊的飛墜之勢,要不然早給那石塊追上壓斃了。冰川天女心中想道:“怪不得武林各派都奉天山派為內家正宗,唐經天比我大不了幾歲,內功就比我深厚很多,那塊大石重逾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