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上雁翅站著五個人,正在等候迎接客人,昂然屹立。
中間那人年約花甲,灰髮結,頭大臉圓,掃帚眉大環眼,鼻下一叢短灰鬍。身穿海青大袍,臉色陰沉,口鼻中的霧氣直湧,盯視著飛掠而來的玉琦。
另四人莊丁打扮,穿著老羊皮外襖,身材高瘦,一個比一個更獰惡,一看就知不是善類。
五個人都未帶兵刃,冷然屹立等待玉琦光臨。
玉琦在階下一站,劍眉一軒,沉聲道:“誰是如虛人魔歐陽超?”
花甲老人抱拳行禮,臉上堆下強笑道:“請教閣下高名上姓,以便通報。老朽皇甫維,江湖朋友抬愛,稱……”
“稱你喪門神,在下沒叫錯吧?在下楊玉琦。”
“哦!原來是狂獅楊大俠,失敬了。老朽是本堡大管家,請至花廳稍候,當稟明敝堡主,定有回報。”
花廳,在大廳之左。玉琦不耐煩,說道:“免了,在下在大廳立等,貴堡主如不接見,請速回示。”他舉步登階。
喪門神側身擺手虛引,說聲:“楊大俠請。”
嘴裡說請,並未讓開,五個人已將去路擋住,玉琦必須從中間透過,他必須撞出一條道路來。
他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大踏步上階,信手一抖,頭上和身上的雪花,突然四面迸射,呼呼勁嘯,如同急雨向外灑去。
喪門神和四個擋路人,似被狂風所刮,立腳不牢,被迫退出八尺外,臉上全變了顏色。
玉琦大踏步向裡走,階緣至廳口乃是雲石鋪地,廳內是平滑如鏡的砌花方磚,凡經玉琦所踩處,皆現出清晰的履痕,陷下三寸,如同鑄上去的一般,平整井然,深度每一個都相等。
後面跟入的五個人,都被這景象驚得面色變成灰白,心中發毛,毛髮直豎。
大廳寬敞,一幅巨大的中堂,畫的是山水,縹緲如煙,十分古樸。玉琦一看,心為之動,看款識,竟然是米元章的翰墨真跡。兩旁的對聯,也是仿米體書就,筆走龍蛇,寫的是:
“人生一世,細思量,全屬子虛。
江山萬里,放目看,過眼煙雲。”
兩側,共有八副立軸,皆出自唐宋名家之手,無一贗品,端的價值連城。
中間排有三張虎皮交椅,堂下兩列太師檀木椅,茶几光可鑑人。整個大廳堂,潔雅古樸,怎麼看也不像個強盜窩。
玉琦老實不客氣,在中間虎皮交椅上大刺刺坐下了。
喪門神驚惶地搶前,說道:“楊老弟,請至客廳就坐,這兒……”
玉琦將佩劍挪了挪,冷笑道:“對不起,在下不是前來作客的,請貴堡主出來答話。”他坐得更舒服,二郎腿一翹,專等下文。
喪門神臉色一沉,退下了階,說道:“你最好訣離開。”
“我要是不離開這寶座,又待怎地?”
“你可知所處的險境麼?”
“哈哈!這虛雲樓定然是龍潭虎穴,江湖禁地,在下豈有不知之理?”
“老朽指的是你目下的危境。”
“哦!你是說,虎皮交椅可以收合、下沉?還有頂上的鐵造天花板可以下罩?噢!後面有用機簧發射的強勁暗器,正對著座位哩!放心,大管家,楊玉琦沒有三分顏料,絕不敢開染坊;要不信,你可以踏上你腳前那塊方磚,發動機關試試?”
“你還是別試的好。”
“你不試我倒要試呢,也許會在虛雲樓放上一把火。”
說完,雙手左右一分。交椅是鐵焊的,外裹獸皮,經他用勁一分,兩側扶手已被撐開,像是面做的。
喪門神的腳,剛欲踏上方磚,玉琦中食兩指,挾了一枚青錢,比擬著他的腳,作勢彈出,陰陰一笑道:“這一枚金錢鏢,可沒入鋼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