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命“激情澎湃”,但回應祂的卻只有沉默。
蘇晨顯得有些疲憊,他從宇宙中下沉,落在哨衛十六號灰色的岩石地表上,在一處聳天而起的高大山峰。
那座山峰也是一座光禿禿的岩石山峰,足足有一萬米高,遠遠看去,像是一把從地面上升起的、斜斜指向天空的劍鋒。
這裡距離聯邦在哨衛十六號的軍事基地也相當遙遠,隔著半顆星球的距離,而在這裡,卻是最接近天空中無數文明與艦隊“浩繁星光”的位置。
蘇晨站在這萬米高的山峰之頂,彷彿一抬起手臂,便可以將整片天空抓在自己的手心裡。
而此刻,聯邦基地位置,大量的聯邦戰士已經後撤,退回到了他們的基地內部,而在外太空中,聯邦的艦隊群也是早已後退,退出了上萬公里的距離——這種距離在宇宙中並不算什麼,哪怕是在上萬公里之外,唐浩波仍然可以捕捉到蘇晨的位置和他的身影以及他正在進行的所有動作,哪怕只是一個微不可查的表情,都在艦橋裡清晰可見。
這一刻的蘇晨,又一次成為整個戰場上的焦點。
原帝國人對此大都有些惶惶不安,他們不大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那個蘇晨能帶來什麼,而敵方的艦隊群所帶來的威脅卻是真真切切的,這種情況下,他們心中的恐懼只會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嚴重。
但與他們的表現截然相反的,卻是那些真正的聯邦人。
其實很多聯邦人對蘇晨現在的行為也感到無法理解,並且認為蘇晨根本不可能做到什麼——面對這樣的一支龐大的外星艦隊甚至是一個傳說中星空頂級層次的原生命,蘇先生能做什麼?
但……
正因為那是蘇先生,哪怕是從理智上來講,再不看好的聯邦人,只要看見蘇晨走上去,站在萬眾之前,哪怕僅僅只有一道背影,仍讓聯邦人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這是所謂的蘇先生綜合徵,也是這麼長時間以來,蘇晨給聯邦所有人留下的深刻印象。
在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成為了聯邦的一面旗幟,迎風飄揚,他出現在這裡,便能夠給哪裡的聯邦人帶來勇氣與力量。
顯然亦是如此。
一艘艘飛船裡、地面軍事基地中,聯邦人無不是貼近了螢幕,想要看清楚畫面裡蘇先生的一舉一動,他們眼睛裡的絕望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期待與希望。
一如蘇然血色水晶劍裡的那些“人”。
無論是活著的聯邦人,還是死去的聯邦人,他們皆對蘇晨有著特殊的感情寄託,當他出現在這裡,無論前方是什麼樣可不戰勝的敵人,彷彿這一切都能夠從絕望之中滋生出那麼點的希望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也許只會在人類之間存在併發生。
但這時候,原生命和祂背後龐大的艦隊群,卻沒有將任何注意力分給聯邦人,它們的注意力皆在蘇晨的身上。
因為原生命為蘇晨而來。
坦旦人對此有些微微地不滿,在它們看來,這些人類皆是它們的試驗品,而且試驗正進入前所未有的全新階段,而且在這個新變化裡,這個聯邦發生了很多它們此前一直渴望透過末日實驗得到的結果,比如出現大量的、自我發生的第四種姓,它們甚至擁有了一個寶貴的、與第九域力量結合的人類實驗體,但現在,如果原生命要將聯邦摧毀,那麼,它們的這些成果也終將付之一炬。
但坦旦人不滿歸不滿,它們也不敢提出什麼異議。
原生命可以是它們的臂助,帶著它們毀滅別人,同樣的,也可以反過來成為毀滅它們的人。
在久遠的歲月之前,它們就曾經是這一系的追隨者,很清楚這種時候應該怎麼做,以及不這麼做可能會面對不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