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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讓我稍安勿躁,對那個女人不假辭色,“我們會送去幹洗,請您自重。”

說著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被我搞得狼籍的餐桌,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無比地感激他,蹲下身去撿起那些摔碎的餐具殘片。

剛一站起來,就被匆匆趕來的韓美按住了脖子,讓我跟那個女人道歉;我自覺一點都沒做錯,梗著脖子不肯,韓美在這麼多客人面前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她讓沈欽言處理後續情況,面色鐵青拉著我就到了員工休息室。

“你這是什麼態度!客人挑剔你忍一下,怎麼能把東西潑在人家的衣服上!”

我試讀解釋,“我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手滑盤子才打碎了。如果有制度,我願意受罰。”

然而韓美怎麼都聽不進去,反而更尖利的數落我;我起初咬著唇忍著羞辱不做聲,直到她忽然說:“你這副桀驁不馴的樣子是要給誰看!別以為你有後臺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

我茫然:“什麼?”

韓美冷笑,“你怎麼來曼羅的?”

原來她說的是林晉修。這件事我的確沒有分辨的餘地,只有苦笑聽著她的處分——除了捱罵之外,還要被扣掉薪水補償餐廳的損失,誰讓我摔碎的是一套珍貴的瓷器呢。

我心灰意冷,自認為兢兢業業,想不到還是落到了這種不堪的境地,雖說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但被侮辱到這個份上,我也只能撂擔子走人了。

“夠了。”這句中氣十足的話完全反應了我的心聲,卻不是從我的喉嚨裡喊出來的。我詫異的回頭,看到經理推門而入進來。

“今天的事情下班後再處理,”經理言簡意賅,大手一揮,“許真,你先回家。”

我被這麼一句話打發出了房間;出了房間看到沈欽言靠著走廊,微微勾著頭。我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抬起頭,明亮的眼睛裡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

我心裡一動。

“是你去叫經理來的嗎?”

沈欽言打量我,彷彿是要確認我是否頭手完整,安然無恙。

“今天的這些事情,真是謝謝你了,”我感動得幾乎想要給他一個擁抱。委屈受得太多,看到一個支援我的人,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歃血為盟畢生為友。

沈欽言終於說話,“有時候會遇到不講道理的客人。”

我大有知己之感,“你也遇到過?”

他不語,那就是預設。我也覺得自己真傻,沈欽言在社會上好幾年了,見過的肯定比我多,經驗也豐富得多。

他頓一頓:“以後再遇到這種客人,就直接叫經理。”

“我記住了,”我低低撥出一口氣,有些虛脫地背靠著牆。

沈欽言不做聲,伸手輕拍我的肩膀。

我在他面前也沒有什麼可隱瞞了,“如果不是經理進來,我大概已經跟韓美翻臉了,太痛苦太冤枉了,在殺人和忍住不殺之間反覆掙扎。”

“忍一忍就過去了,”有一瞬間他看上去比我還悵然,“有時候就是這樣,不論多麼平淡無奇的生活裡,都會遭遇到各種各樣的惡意,還有那些讓人恨不得一瞬間死掉的事。”

假設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汪湖水的話,我幾乎能看到那句話像水珠一樣滴進我的心口,泛起“天涯都是淪落人”的漣漪。

他側頭對上我的眼睛:“怎麼?”

我微笑起來,“難得聽你多說幾個字。”

他明亮的眼角里有光閃過,不過那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秒他“唰”一下別開了視線,轉頭去看著走廊盡頭,輕聲道了句“你先回去吧”。

“不了,臨陣脫逃不是我的個性。”

他嘴角一揚,勾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那天和沈欽言一起離開曼羅時,我又重新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