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有人慾置你死地而後己,你幸而不死,對方豈肯罷休?再說,你有一把好刀,刀能削金斷鐵,吹髮切羽,則濺血殘命自不待言,這幾樁事實加在一起,殺劫如何得了?磨難怎生得消?小夥計,人的生命成長不易,歷經坎坷,務須善為珍攝才是……”君不悔怔怔的尋思著巴向前的話,這些忠言可謂句句透徹,字字真實,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體會過,問題在於他想得開,看得穿,他的仇家對頭們也能和他同樣的穎悟頓解麼?
巴向前望著君不悔,形色深沉的不再說話,巴大娘也靜靜的安坐一旁,他們好像要留出時間,騰出這一片安靜,待君不悔自己去忖度考量,以便解悟出一條求生求存、百年長春之道。
住在巴向前老兩口的饅頭鋪裡,已是整整第三十七天了,三十六天來,君不悔的日子過得很平淡,也很悠閒,每天除了按時服藥驗傷,就是和巴氏老夫妻扯扯家常,談談人生,再來,一日三餐猛啃包子饅頭,雖說巴大娘的饅頭髮得軟,包子餡多油足,一連吃了這幾十天,也不免吃得他望而生畏,想想接骨處的紮帶已除去數日,包子饅頭已經啖到淡得出鳥的地步,約莫亦該是他告辭上路的辰光了。
剛這麼思量著,巴向前便推門來到了他正在散步的側院,伸手掀開晾曬著的滿竿子衣裳,摸著八字鬍打哈哈:“又在溜腿啦?好,多活動活動對傷處有益,小夥計,你的氣色越來越強了,覺得怎麼樣?身子骨比以前硬朗多了吧?”
君不悔笑迎上去:
“我感到全好啦,老丈,方才還在付度,也該向者丈你及大娘辭別了。”
端詳著君不悔,巴向前點著頭道:
“你身上的舊創新傷,包括積蘊的毒性同挫裂的骨骼,早在五六天前已算痊癒,我沒有告訴你,是希望你再安心調養幾日,唔,果然不差,經過這一陣將息,好比進了一貼十全大補湯,功效全透在氣色間了!”
君不悔懇切的道:
“老丈厚德,不敢言謝,自將永銘於心--”擺擺手,已向前走到近側,若無其事的道:“小夥計,我來找你,可不是攆你走路,有樁剛剛發生的事情,不得不來問問你,等說明白了,你再好好合計合計。”
君不悔“哦”了一聲道:
“還請老丈明示。”
略一沉吟,巴向前道:
“先時有個舊日同道途經此地,特為來看看我,言談間問及曾否遇見或聽說過某一個人?經他一描述,我就知道他探詢的某人便是你,我用言詞稍稍一套,完全不出所料的從他的嘴裡套出了你的名字,他還透露如今正有多路人馬在追查你,只要發,現你的行蹤傳報過去即有重賞;若能將人拿住--不論死涪,則賞額加倍,由他的神態判斷,這個行動相當急迫,而且恐怕業已進行一段日子了……”君不悔不覺緊張起來,忙道:“老丈,你這位舊日同道是誰?”
巴向前道:
“名叫莫同生,有個匪號,人稱‘三手邪’,是個殺人領酬的夥計,二十年來一直幹這一行,奇怪卻滿面紅光,油頭肥腦的不曾遭報,他對我麼還算有幾分敬畏,我看他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這老小子居然打聽得著我現在的住處,也真叫不簡單……”怔了一一會,君不悔才道:“這莫同生,老丈,我根本不認識他,甚至連他的名號都不曾聽聞過.不曉得此人憑了什麼理由來追查我?”
毫無笑意的一笑,巴向前道:
“不是他要追查你,而是銀子做主指使他追查你,表面上使銀子懸賞額的人是‘駱馬鴛鴦’,據老莫私下說,實際上的正主兒乃是‘絕一閃’顧乞!”
右手握拳向左掌一擊,君不悔忿然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們如此昔苦相逼,不給人稍留退路,是要迫我豁死相拼了!”
巴向前沉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