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知道,這條條約為宋國取得了多大的優勢。故此,洪諮夔回來之後,被加翰林學士一職,下一步就是入閣成為六部主官了。對此,身為洪諮夔上司的禮部尚書程最為不安,他雖然在天子即位之事上出過力,但也只是草擬詔書罷了,而有擁立之功的史彌遠、宣繒如今都已經去職,何況他。臣沒有意見。”不知道天子為何又要問自己,洪諮夔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道。** ***
“那卿可願為朕草擬詔書?”趙與莒道。
“臣自當效命。”洪諮夔道,立刻有內侍奉來筆墨紙硯,他提起筆,一邊沾墨一邊構思文辭。
“好,你即刻擬旨,華亭叛匪理當重處,朕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故此不殺,連同家眷全部流徒邊疆,所流之地為……”說到這裡,趙與莒頓了頓,專門看著自己的幾個重臣臉色,然後愉快地笑道:“新洲。”
“什麼?”
洪諮夔愕然,手中的筆幾乎脫手掉落。
趙與莒看到崔與之總是眯眯著的眼睛一瞬間瞪得老圓,木著臉地葛洪麵皮猛然**了一下,而正在捋須的薛極更是痛呼了聲,將自己的一小綹鬍鬚都拔了下來。他露出一個淡淡地微笑,然後用略帶驚訝的口吻道:“莫非諸卿反對?可是諸卿方才分明已是贊成了的。”
“陛下,此事……此事……”洪諮夔還想說話,卻看到自己老師崔與之使了個眼色,便將到嘴地話又咽了回去。
“新洲為邊疆之地,今日我大宋不去屯墾,明日便要為他人所屯墾。”趙與莒慢悠悠地道:“況且如今往來雖難,卻不是不可,只要順風,一年便可回來一趟。商賈逐利,前往天竺、大食貿易,三年來回一趟尚且樂此不疲,一年一趟,有何苦之?”
“陛下之意是,這些人……”葛洪也終於專心起來,他試探著問道:“僅此一次,還是今後著為永例?”
“著為永例。”趙與莒道:“今後流徒之人,盡數流放南洋,朕現在要在南洋、新洲設屯所,委派官吏朕知道朝中官吏都不願去,故此這二處官吏都自流求委派,只是在轉遷敘升之上,薛卿,吏部須得對其優厚三分。”
薛極聽得這話先是一愣,接著大喜,倒不是因為天子的這條策略,而是天子口風中透露出來的言外之意。
他本來擔心自己會成為最近災變叛亂的替罪羊,可天子這口吻,不但沒有令他自請辭職的意思,而且吏部還將繼續由他控制,這分明是對他信任不減當初。
“官家所言極是,南洋、新洲皆是偏僻之處,非忠君報國之臣不能前往,吏部敘官時評價加一等,原是理所應當之事。”薛極不顧崔與之與葛洪的眼色,當即表態道。
這招極是厲害,天子藉著這個由頭,讓流求官員可以迂迴進入大宋中高層,崔與之與葛洪交換了個眼色,無論他們在別的地方意見如何不一致,但在這事情上卻不得不合作。
“陛下,若是如今吏部遴選官員,也願前往南洋、新洲任職,那當如何處置?”
“朕一視同仁,不過為熟須南洋、新洲風物氣候,須得在流求適應半年,免得到時水土不服而有損傷,失去朕愛護百官之意。”趙與莒不動聲色地道。
崔與之幾乎可以看到,那些有政治報復、急於升遷地年青官員,為了迅升遷,紛紛冒險要去南洋、新洲的場景。天子將他們放在流求“適應”,究竟是適應風物氣候,還是適應新的體制,眾人都是心知肚明。可以說,天子在不損害整個官僚士大夫階層的根本利益的前提下,已經開始了大宋的吏治革新。
“這些百姓,我們喚他們亂民,其實有些冤枉,還是朕思慮不周才激得民變。”趙與莒突然又道:“此話朕只對你們說,出了此處,朕絕不會承認,這是朕向崔相公學的。”
眾人不由得苦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