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的過去’不是麼?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忘不了又如何?忘不了的還有很多——比如一覺醒來的異地酒店,昨夜溫柔共眠的他從此消失不見,比如母親憤怒失望的神情,比如那年夏天手術室裡,冰冷器械刺入體內時痛徹心扉的感覺……
反正,都已經過去了。
……
“Vincent——”走廊裡傳來呼喚聲。
“她在找你。”天真平靜地說,看著那雙曾讓她如此迷戀的鳳眸。
她怎會不熟悉這個名字?那是她為他起的英文名。
高二時外教希望每個人都有一個英文名,他這樣地懶,她只好在登記本上他名字後頭緩緩寫上,Vincent。
他後來問她為什麼,她分他一隻耳機,MD裡深情的男聲正悠悠地唱,那夜繁星點點,你在畫板上塗抹著灰與藍。夏日裡輕輕一瞥,便將我靈魂的陰霾洞穿。
Don Mclean唱到這一句時,他突然傾身,在她唇上印下輕輕一吻。
陳勖望著她表情陰鬱,彷彿隱忍著什麼。
半晌,他還是開啟門走了出去。
黑暗中,天真順著牆緩緩滑了下去,蹲在那裡,手拳成一團抵在齒間,眼中的淚水慢慢地淌了出來。
終於,她低聲痛哭。
休息室裡還有一個裡間。
隔著一道虛掩的門,秦淺坐在落地窗前聽著外面壓抑的低泣聲,面無表情地抽完最後一口煙,站起身。
十、誤生緋聞
“人都走了,還哭什麼?”一道低沉的聲音伴著腳步聲緩緩而來。
天真猛然抬起頭望向憑空出現的男人,驚得眼淚都忘了擦,只是愣愣地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我的休息室,我一直在裡面,”秦淺淡淡道,居高臨下地瞅著她,“你擋住門了,我要出去。”
“哦。”天真訕訕地應聲,往旁邊挪了挪。
“你還打算哭多久?”秦淺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覺得有些無力。
“你管不著,”天真紅著眼睛吸了一下鼻子,忽然覺得不對勁,噌地就站起來盯住他,“你……你都聽見了?”
“我耳聰目明,想聽不見也難,”他嘲諷道,“你哭得那麼悲痛,我想好好休息都不行。”
他原本挺享受獨處靜思的感覺,誰知被迫聽了一部悲情戲碼,把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些靈感都嚇跑了。
“吵了你是我不對,但你可以選擇不聽啊。”天真小聲咕噥,傷心的情緒還沒散去,又陷入被人撞透心事的尷尬中,她簡直羞憤欲死。
“你是希望我自己堵住耳朵,還是在你們熱情表演的時候不客氣地請你們出去?”秦淺冷冷瞥了她一眼,“反了你了。”
天真默默瞅了一下他的臉色,哀怨地低下頭,覺得今天簡直背到家了,先是碰上陳勖這個冤家,現在又挨批。
“女人的眼淚要是不讓男人看見,流了也是白流。”秦淺居然大發慈悲地自桌上抽了紙巾遞給她,但嘴上仍是十分刻薄。
“你不是男人啊,你不是看見我哭了麼。”天真不服氣地回嘴。
秦淺沉默了半晌,似是對她無厘頭的話有些無語。
“我不是你男人。”他緩緩開口。
天真看著他有些詭異的表情,忽然覺得他說這句話有些好笑,雖然說不出笑點在哪裡,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下好,鼻涕眼淚全崩潰。
秦淺更覺崩潰,僵著俊顏又抽了幾張紙給他。
“謝謝。”天真接過,聞到他指間淡淡的菸草味。
“你抽菸?”她好奇地問,“什麼煙?”
天真母親非常討厭人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