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她聽見。
直到結束通話電話,他仍在笑……天真天真,他的世界裡因為有這樣一個段天真,變得如此美好。
七十五、霜寒欲曉
從計程車下來,街頭的霓虹燈仍蒙著雨水的痕跡,迷幻朦朧。
天真幾乎把整張臉都埋在圍巾裡,只露著一雙明眸望著人來人往。
據說一位英國數學家講師研究發現,人們找到合適伴侶的機率只有1/285000,就算在偌大倫敦,適合自己的物件也只有26人。由此推算,如果某天晚上外出,邂逅意中人的機率只有0。0000034%,比被雷劈到的可能性還低。
愛情是什麼?婚姻是什麼?大多數人的生活都不過是這樣,庸碌安靜,在適當的時候,遇見一個人,過完這一生。
而心底的那些影影綽綽的火花,終究會燒成灰燼。
“天真。”低沉的聲音,不溫不火,緩緩響起。
深藍的夜色被燈光照得發亮,有個人站在前方,如星的眸,如劍的眉,長身淡立,不過一身樣式簡單的黑大衣,黑白灰格子羊絨圍巾,卻是卓然風姿。
“你回來了。”天真抬起臉,倉促開口,沒法察覺秦淺在她話音落下之時,嘴角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多麼懷念她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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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靜靜的角落裡臨窗而坐,天真喝豆漿,秦淺喝茶。
“這回我倒是從大陸帶回許多好茶,可惜你有孕在身,無福消受。”他笑。
“幸災樂禍,非君子所為,”天真微笑,“說起來,這陣子特別想吃國內的小吃,都有點想回國了。”
“看來胃口很好,”秦淺打量著她,“難怪最近胖點了,不錯。”
天真有些尷尬地捂了一下稍顯圓潤的臉頰,困窘地看著他:“你瘦了。”
他確實比上回見時清減了一些。
“嗯,諸事紛擾。”他點頭,凝視著她——你可知道,你是其一?是最讓我牽腸掛肚的那個?
“哦,”她點點頭,“保重shen體。”
他看著她,淡然一笑。
很普通客氣的叮囑,他聽無數人說過,可從她嘴裡出來,卻讓他說不出的受用。
下了飛機打電話的時候,心想她此時應該不在公司了,可聽見電話被接起,那頭傳來她聲音的時候,那種突如其來的喜悅,彷佛兜頭而下,猝不及防。
在她面前,他多年積累的沉著修為總是不堪一擊。
“你呢,工作忙不忙?”他問。
天真點頭。
“忙得充實可以,但不能累,女孩子不用那麼辛苦。”他道。
“我已不是什麼‘女孩子’,”天真輕聲開口,“我已快要做母親。”
“哦,”秦淺一怔,目光微黯,“是。”
“你呢,國內的情況一切都順利嗎?”她反問。
“還算順利,總是明白‘guanxi’為何會變成英文單詞,在中 國關係太重要,”他頗有感慨,“一杯酒在手,可以成為很多事情的起點,孟德有孟德的野心,玄德有玄德的主意,認清了各個擊破就好。”
“呵,說話用字都換風格了。”天真忍不住笑。
“受人薰陶,”秦淺有些汗顏地挑眉,“和我做店面合作的一個開發商,是位風雅人士,說話也是引經據典古色古香,最有趣莫過於他手機鈴聲,設的是京劇《空城計》,一響便是‘我正在城樓觀山景’,第一回聽見我都驚呆了。祖 國 大 陸,果然人才輩出。”
天真正喝豆漿,聽見他的話,再看到他無奈搖頭的模樣,不由笑起來,差點嗆到。
秦淺連忙站起身,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