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晝川抱著手臂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那個滿頭是水、滿臉狼狽的小姑娘,有灼熱的視線在自己的臉上掃來掃去,心虛的,害羞的,欲言又止的……看來視線的主人並不知道這樣欲蓋彌彰的蠢樣會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晝川挑起眉,
此時,她身上穿著一件寬鬆的t恤還有一條短牛仔褲,頭髮上的水還在往下滴……滴在他的真皮沙發上。
將懷裡的浴巾團了團,照準她的臉扔過去,男人語氣並不那麼和藹可親:“能不能擦擦水,吧嗒吧嗒往下滴!”
初禮手忙腳亂接過浴巾,往頭上一罩,一邊擦頭髮一邊小心翼翼瞟他……沒給他開口問“瞟什麼瞟”,她率先清了清嗓子:“老師,你怎麼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還想問你我家水管怎麼壞了呢?”
“大概是知道你要回來所以壞了。”
晝川面無表明地看著初禮。
“……也有可能是因為我輕輕拍了它一下。”初禮垂下腦袋。
男人露出個“我就知道”的嘲諷表情:“你是哪個熱帶雨林跑進城裡的金剛,冒充成手無縛雞之力的猴子就算了還來禍害我家……要拍飛機上五角大樓扒著去,在這逞什麼能欺負普通老百姓?”
“………………”拒絕回答晝川看似真誠的提問,初禮擦頭髮的動作不停,彷彿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自顧自地問。“老師,話說上午你才告訴我,你還有七八天才回來呢。”
“這就是你穿著香蕉內衣和小褲衩滿世界亂跑,還把我家浴室改造成水簾洞的原因嗎?”
晝川面無表情,看著坐在沙發對面的人動作猛地一頓,一張白皙的臉蛋“蹭”就紅了,她“哎呀”了聲將浴巾扯下來捂住自己的臉,快窒息的聲音從浴巾後傳來:“你都看見了?!”
男人抱著手臂穩坐如山,嗤之以鼻:“我又不瞎。”
怎不把自己捂死算了?
老子提前回來還不是拜你所賜,再有江與誠那王八在旁邊添磚加瓦……還同學聚會,中間差了幾屆誰跟你是同學!
越想越氣,於是彎下腰伸手拽對面坐著的那人捂在臉上的浴巾:“知不知道禮貌,跟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他——捂著臉是怎麼回事,我不遠千里坐飛機回來,腳剛沾地屁股還沒坐家裡沙發上就看見浴室變成了水簾洞,進去了又看見個近乎於沒穿衣服的女人像個水鬼似的站在浴室裡對著電話咆哮……”
浴巾“唰”地一下被扯下來,晝川瞪著初禮:“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初禮:“……”
初禮臉上潮紅尚未褪去,茫然地眨眨眼:“嚇人?正常男人看見少女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嚇人?”
男人揚了揚下巴,一臉寫著:你奈我何?不然我娶你過門啊?
兩人相互瞪視片刻,盯著初禮看了一會兒,不小心又想起了早上那引戰的“花枝獎”……男人茶色的瞳眸黯了黯,忽然露出一絲絲疲憊的模樣,站起來把行李往初禮跟前一推:“裡面的東西都要洗,給我塞洗衣機裡,剩下的東西別亂動,我回房睡了:有人打電話來就說我不在,不知道去哪了,尤其是我爸還有江與誠……”
初禮雙手接住箱子,眼巴巴看著坐在對面的男人站起來——她楞了下,推開面前擋著的行李箱,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晝川身後:“發生什麼事了?你還沒說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呢?和家裡人吵架了還是和江與誠老師吵架了?對了下午好像夏老師為了花枝獎的事兒跟晝顧宣先生打了招呼,你別生氣,夏老師和我這種把作者當武器使、追名逐利的人不一樣,他是真的為你好……”
前面走著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
初禮剎車不住整張臉“噗”就撞他背上了,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