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是哥哥用來會客的地方,元紅落在偏廳,這件事的確有蹊蹺了。
“你做得很好,冰夏,”慕靈笑著,將妝臺上的一隻鴿子血鐲子放在了冰夏的手上,“那你可知道,那天晚上去了哥哥房裡的還有其他人嗎?”
冰夏搖頭,但是,她已經明白了她家主子的意思,連忙道:“請主子稍待片刻,奴婢這就去問問。”
“嗯。”慕靈點頭,示意她快些過去。
偏廳不是一般人去的了的地方,釉陶也不會去伺候一般的人。這麼大的一件事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其中一定有人看到,他們不說,很有可能是被交代過了,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冰夏打聽事情的能力,她在前世便見識過了的,得到訊息,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件事如果按照前世的發展軌跡,獲利最大的便是慕家的另一個公子,慕瑞霖,他善於交友,素有好名,生性風/流,但好在敢作敢當,與始亂終棄的慕家長子相比,他的好,便凸顯出來了。
慕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雙眸燃著烈火,盯著顧氏的小院,欲將其焚燒殆盡。原來,顧氏的一盤棋,從現在就開始下了。
等穿戴完畢,冰夏也回來了,手上的鴿子血鐲子還在,但是,頭上兩隻玉簪卻不見了,慕靈看在心裡默默記著,臉上卻不動聲色的問:“怎麼樣?查到了什麼?”
“姑娘……”冰夏喘了兩口粗氣,低聲道:“那天在偏廳的人,是二公子……”
“不可能吧……如果是二哥,他直接跟大哥說就是了,為什麼不認呢?兩兄弟之間,讓個丫鬟有什麼不可以?二哥也不是這樣敢做不敢當的人啊!”
“奇就奇在這個地方了,二公子在偏廳歇了一晚之後,第二天早上便急急忙忙的出去了,臨走時的確留下了話,說有事與大公子商量,但是,後來都沒有音訊了。而且,二公子那天早上出去之後,便被莊子裡的事情絆住了腿腳,據說今天晚飯時分才回得來。”
所以,今天一大早,顧氏便將送回家的釉陶接了回來,目的就是為了在慕瑞霖回來之前將這件事定下來!那麼,慕瑞霖很可能不是被莊子裡的事情絆住了腿腳,而是被顧姨娘想辦法給拖住了!
難怪,前世裡,二哥有段時間十分生顧姨娘的氣,八成是因為這個!那時,他應該覺得大哥幫他背了黑鍋,他十分過意不去。
弄清楚了事情,慕靈再也坐不住了,這一世,她可不會在讓顧氏那麼得心應手。她將自己的牌子拿出來交到冰夏的手裡,“你拿著我的牌子出府,去聚寶齋等二哥,他辦完莊子裡的事情是要到聚寶齋對賬的,你等到他之後,讓他快點回府,就說府裡有不得了的大事在等著他。”
“將事情說得越嚴重越好,讓他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知道嗎?”
冰夏知道此事的厲害,重重的點了點頭,提著裙襬匆匆往後門去了。冰夏剛走,慕靈便站在門口,看著一直在門外候著的冰蟬,笑道:“冰蟬,走,咱們去看看柔妹妹。”
看慕柔只不過是一個藉口,她要的是攔住顧氏,將時間越拖久越好。
冰蟬立在一旁,看到自家姑娘臉上與年齡不對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問都不敢多問一聲,低著頭,跟在慕靈的身後,步履匆匆的便往顧氏的流芳齋去了。
顧氏雖為姨娘,但是她的流芳齋這幾年經過她的打理,越發顯得小巧別緻,與沒了主母,冷冷清清的主園相比,似乎,這裡才是慕家主母住的地方。
慕靈踩在片葉不留的石板路上,朝著主園的方向遙遙望了一眼,慕燁霖的生母已經去世五年了,這五年,顧姨娘雖然掌著中饋,但身份不尷不尬的擺在那裡,更似乎像是為慕家勞作的一條狗。
一條狗?慕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比喻還真真是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