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東西,一是,用蓮子熬製,用專門的模具凝固而成,曾經那是她最喜歡的糖果,如今卻膩了。二是,白瓷玉碗盛著黑乎乎似血非血,似藥非藥,比血清濁,比藥更濃,她不知到那是什麼,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喝,她只知道只要他在這裡過夜,她就會喝。
而她宮中人之人,除了從小一直在身邊照顧她的桑兒都是新人,如今連桑兒都不見了,都是因為她的反抗,不喝,所以伺候她喝藥的人都無故消失,了無聲息,是死是活,她亦不知,應該是死了,眼下這位是第多少個,她記不太清。
“怎麼?本宮還使喚不動你?”眸光緊縮,朝遲遲未動半分的藍衣婢女,微微提高了些聲音。
“不,奴婢不敢,只,只是奴婢來時陛下有交代,必須親眼見娘娘將藥喝下,才,才可以離開,否則……否則……請娘娘大發慈悲,求求,求您還是快些把湯藥喝了吧!救救奴婢吧。”藍衣婢女來時雖然已充分做好了死的準備,但是還是害怕,害怕的求饒,害怕的不放過最後一絲希望,害怕的失了骨氣,搖尾求憐的抱著這個惡毒妖女的裙襬,希望她仁慈。
她冷冷一笑,她知道,來伺候她喝藥的人都在求她大發慈悲,不是因為她本身有多麼可怕,而是他把她變得多麼可怕,他到底有多麼可怕?一夜誅殺百萬大軍,一夜血洗紫星朝,顛覆朝綱。
他很寵她,一種用血來灌溉的溺愛,不惜踩著他人屍體,只為囚禁她,為了逃離,為了反抗,她不能仁慈,她不憐曾伺候過她的人,她不顧她們的死活,她更是咬牙承受午夜夢迴索魂白衣、長舌、披髮人群,
他很寵她,但他身邊從不缺女人。
美女如雲,可謂是坐擁後宮佳麗三千。可至今活著的只有她一人,她不知道為什麼,侍寢過的妃子一一死去,銷聲匿跡。
她只知道如今這般活著的自己與死人無疑,在這種紅牆綠瓦下生不如死的活著,還不如死了來得乾脆。
今日,又有人來伺候她喝藥了,她不是憐惜,而是膩了,膩了血腥,膩了死人,膩了他總是用死人逼她就範,膩了所有人看她的眼神,“好了,我喝就是。”她微微皺眉,十分不厭煩,說著便一口而飲,全數喝下。
藍衣婢女見她毫不猶疑的飲了下去,頓時頓大了眼睛,明亮的眼珠一閃一閃睨出的全是血絲,恨不得喝了這妖女的血,來解自己的心頭之恨,起身掐著她的脖子一陣暴怒,“妖女,你既然可以喝藥,為什麼之前不喝,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整個宮中雞犬不寧,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整個宮中死了多少姐妹,你知不知道她們是多麼的年輕,你為什麼這麼壞,為什麼不懂慈悲?”藍衣婢女,推搡,咆哮、憤怒,無聲悲痛,詮釋著她的悲,她的恨,她人的悲,她人的恨。
她冷冷一笑,不語,不動,不喜,不悲。
苦笑,‘慈悲,說得好,我對他人慈悲,又有誰對我慈悲。’
只是藍衣女子永遠都聽不見她說的這一句話了,罵完了,心寬了,瞑目了,今日這裡又多了一個含恨而終的怨靈。
刀起倒落,他永遠這般。
錯了,這種事他不屑做,因為身邊總有個人會搶先替他做的很完美,甚至會俯身為他拭去衣角那不小心沾上的血漬。他不需要應聲,只需觀戰,做出最終的抉擇。
她冷哼一聲,她在想這般殺人魔還害怕髒了衣角不成,這樣一個只拿人命如草菅的男人又有什麼值得他這般做?滿是不屑的嘲笑。
“來人,將這賤婢屍首剁成肉醬,扔出去餵狗,與這賤婢所有相關的人,全部拉去午門斬首,一 個 不 留。”他冷冷一聲令下,簡單的一句話卻使高牆紅瓦中屍體遍佈,偏遠的邊城又將多了一家孤魂,他就如黑夜中的死神,掌握著所有人的性命,只要他一個不高興,都無法擺脫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