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奴家回去再拿來?”桑桐擦著我的鬢角,心情大好,大概是因為今天初次開業,效益就很不錯,前日做的韭菜盒子全部都賣掉了,吞金吞珠做的富貴餅也只剩下幾張了,現在連做煎餅果子的麵糊都所剩無幾了,只有口袋裡的錢袋沉了不少。
“嗯……不用了,時候不早了,今天收攤吧……”我睜開眼,看著本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漸漸冷清下來,這時候大多都已經上工去了,再看那日頭升高,想是再過幾個小時就要中午了,早餐的時間早就過了。
桑桐收了帕子,點了點頭,很安靜的開始收拾,將雞蛋殼放在竹簍裡,又把鍋子歸位,準備回去清洗,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幹活,卻覺得他臉色慘白的有點不自然,這剛想開口問他,卻被別人打斷了。
“嗯……你……”說話的聲音有點耳熟,我回過頭,陽光直射有點刺眼,那人大半邊臉都模糊了。
“不好意思,今日開業大吉,小攤都賣空了,請明日趕早吧。”我被陽光刺痛的眼睛漸漸溼潤,不得不避開,用圍裙布擦眼,難受死了。
“我不是來買早點的……”那人不但沒有離去,反而更往我這邊站,不過換了個位置,卻不正對陽光了。
“那公子有何事?”池蓮雖然民風淳樸,可未出閣的公子也鮮少在街頭上見到,但聽這聲音清脆的很,也不敢冒然斷定,此人已經成婚,若是說錯了,會遭人記恨的。
“你不記得我了?”地面被某種金屬敲了兩下,我狐疑的轉頭看去,那杆閃著亮光的銀槍極其眼熟,槍頭上被風吹起的紅纓,讓我不由的摸了摸脖子,嚥了口唾沫。
“記……記得……有事?”下意識我往後退了些,桑桐聽見聲音,也放下手裡的東西,極有保護欲的想要站到我前面,卻被我摟住,這次不能讓他再替我擔心了。
“你是賣早點的?”這男人莫名來問了一句,似乎不太清楚我的職業,不過我也是第一天上工,第一天成為早點小販。
“嗯……是……”很明顯,我們正在收攤中。
“那天……那天……”男人圍著我的早餐車來回晃悠,時不時轉著紅纓槍,那尖銳鋒利的槍頭,讓我盯了好一陣子,生怕他一個失誤,紅纓槍飛過來,戳傷我們。
“那日恐是公子太過焦急了,寒兒……寒兒不會放在心上,對嗎?”桑桐縮在我懷裡,並未有任何不自然,只是看那男人彆扭的樣子,也知道我的好脾氣,替我做了主,不讓那人繼續糾結下去,只是說到最後,有點遲疑的側臉看我,眼裡露著詢問,怕是那日不是長輩的話,讓他記在心裡了,這樣的事情已然不敢自作主張了,我腦筋有點痛,果然該記住的沒記住,這男人怕是又想歪了。
“嗯,那是……”摟緊他,才覺得他瘦弱,這也許是我第一次在自己清醒安全的情況下抱他,臉不覺漸漸燒熱起來了,卻不肯鬆手,賴皮的抱著,並且斜眼看向對面的男人,再多彆扭一會兒,也沒什麼不好。
“不,錯就是錯了,我叫章意,是那市集裡武槍賣藝的,之前我賣藝,那毛家哥哥經常對我多加照顧,那日看他受辱,我怎能不出手,後見姑娘將人帶走,我又從未見過姑娘,只好對姑娘無禮了,還請姑娘贖罪!”左手拿著紅纓槍,兩手一抱,成拳致歉,說話直接乾脆,口氣耿直,一副江湖兒女的做派,怕是這人的性格也如同他手中的那杆長槍一般,淳樸無雕琢,雖不華麗,卻是鋒利實用,什麼心思都表現在臉上了。
“不礙事,公子仗義相助,實在讓寒某佩服,此事萬不可責怪公子。”本來這個世界的男人就很不容易,何況他還是個為了生計拋頭露面的未婚男子,卻不為強權,為人出頭,很讓我感動,至於他拿槍威脅我,也不過是情急,事後再想,就不覺得有什麼好生氣的了,反而對這個男人有種憐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