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伴,早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動了別樣的心思,又從何時開始滿心是他也唯有了他,可師徒情義又怎能容得孺慕之思。
今生若緣盡於此,也未嘗不是好事。
只是來世,她可能再求到與他的相遇相守,只是,不要再是師徒了吧。
淚珠自眼角滑落,無盡的黑暗等待著她。
頭頂上,又出現了那個人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在的身影。
無憂苦笑,老天實在厚待,在她如此絕望的時候,竟又讓她見到了那個念著想著的人,白衣飄絕緩緩飛來,瞬間便融了她的心。
是幻境吧,無憂閉上了眼,如此美妙的幻覺就讓它成為最後的記憶吧,別了,師父,別了,伯弈……
無憂雙手垂下,已無生意。剎那之間,卻被有力臂膀緊緊環住,猛睜開眼,師父的氣息、師父的溫度、師父的臉,他竟跟著跳了下來。
“師父?”無憂從未如此絕望,她怎能累他如斯?
伯弈啞著嗓子:“你為何任性放手?”稍頓,又輕聲安慰道:“憂兒放心,為師一定帶你上去。”
伯弈說得容易,他凝聚全身之力僅能放緩下跌速度而已,沒地兒借力又怎能上得去?何況,還抱著一個人。
就在糾結時,一個白團自無憂袖籠中竄出,正是狼妖包子。
只見它身子不斷拉長,一個騰空飛躍,撲向一側,瞬間沒入了黑暗裡。只一會兒,包子的蓬鬆大尾生長過來,懸在二人頭頂三四米處停住。
伯弈立即反應,知包子定是撲到了一側石壁用爪子固定身子,伸長尾巴以給他借力。
伯弈凝力跳上,腳觸大尾,大尾發力彈起,伯弈便借勢提注內力孤注一擲飛跳回了地面。
剛一著地,不及休整,無憂顧不得自己,急急捧起伯弈右掌,見大半生肉翻起,血肉糊作一團,心下大疼,淚水嘩啦啦決堤而下,嚶嚶嗚嗚從身上取出軟帕細細給他包了。
伯弈撫撫她的頭,示意無礙。
無憂執著伯弈的手傷感了一會兒,忽想著包子還在下面,趕緊伏爬到地面,對著無底深淵不住大喊:“包子,包子……”
一雙紅腫的爪子爪在了石板邊緣,一張慘白的小臉露了出來:“如此震耳欲聾,沒摔死都被嚇死。”
無憂看見包子,一把將他抱了過來。
包子在無憂懷裡蜷縮起來,不禁有些後怕,又見自己一雙白胖小手此時卻是慘不忍睹的模樣,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伯弈見狀,又好氣又好笑,看著包子讚許道:“沒想到你那麼厲害,竟在關鍵時刻出了大力。”
包子一聽伯弈贊他,頓時覺得自己真的高大了起來,眼淚一下止住,笑鼓著臉,得意地立起了身子。
“憂兒,為師往前探探便回,你先留在這兒歇息。”伯弈正對無憂,目色深邃,如今自己封了仙法,不能保得她完全,還是讓她少涉險為好。
剛才他試過地上石板,不得不佩服對手心思深沉、識人心之深。
這地上石板被分作數個方格,難免會聯想九宮格術。誰想地上機關專為解術得道之人所設,若是平常走來不定有事,一旦以九宮術解之,則必中機關。
中者若是一人難免跌落深淵,若有同伴欲救,牆面便會碎裂放出怪鳥食人血肉,使中者再無生還之機。
再有那怪鳥只被擊斃幾隻,如今盡數不見,而牆面完好無損,恢復初始樣子,可見操控怪鳥的人必然擅蠱。
無憂未及回答,卻見公子游雅緩緩向前走過,不禁驚叫指去:“遊雅?”
伯弈轉頭看向身後,通道空空如也,哪有半點人影痕跡。無憂心驚,自己明明清清楚楚看見遊雅的身影,為何眨眼便消失無蹤了。
憂兒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