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在她心口的那支筆,似乎距離那本書更近了些。
玉華清怔愣一瞬,有些不能理解天機子的話。
命數是會變的?
他覺得荒唐不已:「哪怕命數是會變的,難道真就這般巧合,天命者從她變成了我?這未免也太過可笑!」
——「這並不是巧合,只是你我在每一個選擇的關口產生的分歧,正好將我們推向了現在的局面而已。」
祁念一抬眸,對上玉華清不屑中夾雜著驚懼的眼神,輕聲問道:「你還記得隱星嗎?」
玉華清臉色劇變。
圍觀眾人看著這一幕,更加不解。
為何祁劍主說出的這個名字,好像讓玉盟主非常害怕?
祁念一眼神幽深,她想起自己在夢中所見,隱星被一刀刀剖開血肉,剜下骨骼,最後在深淵邊高揚著頭顱縱身一躍的模樣。
「事到如今,玉盟主似乎還不知道,所謂天命者,究竟是什麼人。」
祁念一語氣低沉:「玉盟主也是進過雲中城,回答過白澤三個問題的人,對於一千年前白澤之死,以及深淵究竟是如何出現的真相,應該不陌生了吧。」
玉華清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臉色一寸寸沉了下來。
祁念一輕笑一聲:「深淵是由那五個弒神者心中的惡念和罪孽形成的,或許最初是這樣吧,但一千年下來,積累了整個大陸上所有的惡意,已經壯大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她靠近一步,逼視著玉華清,意味深長道:「玉盟主就沒有想過,一千年來,那麼多獻祭的天命者,他們獻祭究竟為何能夠鎮壓深淵,難道真的是那虛無縹緲的天命在起作用?」
祁念一輕聲道:「當然不是啊,天命者之所以能鎮壓深淵,是因為深淵底下那些東西,害怕他們的血脈之力,害怕他們身上屬於白澤的力量。」
玉華清目眥欲裂,強撐道:「那又如何,這與隱星有何關係!」
「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
說到這個,天機子神情淡了下來,說道:「玉盟主,鬼谷除了窺天命之外,還有一門絕學,你或許不知道。」
天機子神色漠然,掌中出現一個光團,那光團出現後,緩緩上升到空中,而後光芒越來越盛,最後佔滿了整片天空,。
七疏真人皺眉道:「這是……溯夢陣?」他說著,自己又搖頭否決了:「不是溯夢陣,但很相似。」
天機子微微頷首:「溯夢陣,只能還原活人記憶中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但對已死之人卻是沒有辦法。」
「鬼谷的另一門絕學,是重現過去,哪怕是已死之人的也可以。」
天機子指尖在光團上輕點,光團徹底展開,顯露出內部和溯夢陣相似卻不相同的陣紋。
天機子面無表情道:「玉盟主,當年你和隱星之事,都在這裡,你想看嗎?」
玉華清繃緊到了極點,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啞聲道:「這不可能。」
當年那件事他做得如此隱秘,怎麼可能會被人發現。
「這不可能!」
天機子根本沒有理會玉華清的否認,說完話直接點燃光團,幾百年前的事情,就以這樣的方式徹底暴露了。
人們已經說不清,現在究竟是他們心底一陣發寒,還是看到陣法中那麼殘忍的一幕之後感覺到的不寒而慄。
他們看見了年輕時候的玉華清和一個名叫隱星的女修,他們是師姐弟,都在月讀宗長大修行。
看著隱星懵懂無知地將月讀宗的人都當做她的師長親友,捧出一顆真心,最後在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他們眼中的一個祭品時,那顆真心徹底被這群人碾碎。
看見隱星不顧一切的逃走,最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