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知曉此事的,還有墨君、道尊、我的師尊三人。墨君在非白中封印了劍意三千,道尊則為非白烙印了常清靜道法,最後是我的師尊,如今感業寺的住持,念大光明訣七七四十九日,為此劍拋光。」
他說到這裡,卻停下了,將手中念珠一掐,站了起來。
她感受到了,從佛子身上爆發出的渾厚戰意。
於是祁念一握住了劍。
她也沒有再問。
佛子說先不動武,並不代表話說完了,也不動武。
旁人原本看兩人席地而坐,不知聊了些什麼時,都有些意興闌珊。
若只是論佛法,卻聽不見,又沒有精彩的鬥法,對於觀者而言,終是有些無聊的。
人群散了些的時候,他們卻看見雲臺上兩人又站了起來。
佛子連掐三訣,大光明訣的鎮魔三字訣如同雷擊,悉數傾瀉到祁念一身上。
祁念一頭一次感受到佛修的可怕。
不同於玉華清太虛境的實力造成的天然不可抗拒的壓力。
佛子和她修為境界分明相同,但大光明訣一出,似乎這方空間都在佛子的掌控之中,空氣的每一寸變換,風和水艱難地從空氣中擠出一線生機。
她感覺自己連揮動劍的動作都變得艱難,壓力重力全都施加在她的雙手,她甚至聽見了自己骨骼在響動。
但她屏住呼吸,仍然出劍。
劍式一改初戰對陣江濤時的穩重悠緩,而是回歸到了她最常用的快劍。
她用了十幾年快劍,她最早學會的劍式,即便她忘了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忘了這種劍招。
劍身一抖,光點如雨。
劍鋒的靈焰被祁念一壓縮得只剩一線,薄薄地附在劍鋒那端,就像一道蒼白的刃光。
一呼、一吸,手腕騰翻間。
九十九劍齊出。
觀者連呼吸聲都不敢放大,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劍。
只有雙眼修煉了某些術法者才能稍微捕捉到,剛才那一劍究竟閃過了多少道劍影。
水汽連成一道水幕,被幽影般的快劍劍光擊穿。
一夜星落雨,火樹照銀花。
佛子穩如泰山的金鐘罩在九十九道見劍光之下,出現一線漏洞。
祁念一順勢將劍橫舉身前,第三式——潮平岸闊,落劍式——驚濤拍岸,兩劍連發。
水幕清平的瞬間,非白劍身橫拍,勢同山海。
佛子怒目圓睜,勾起念珠,雙掌同處,竟也是快到了極致。
觀者只覺雙眼不夠用,一邊看不清神劍劍主究竟出了多少劍,另一邊分不清佛子究竟拍了多少掌,連距離最近的評判員都分不清,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們究竟過了多少招。
大光明訣的「鎮」字訣和「明」字訣讓祁念一耳中嗡鳴不斷,她的劍卻一往無前,將佛子的護體罡氣洞穿。
最後,她的劍停在佛子的胸前,劍尖破開他的袈裟,在胸膛上留下一寸白痕。
而佛子的掌風落在她頭頂,掌中氣韻凝結,祁念一腦中無數嗡鳴聲作響,令她心中一陣翻江倒海。
如此瞧著,竟是一場平局。
評判員瞠目結舌:「平、平——」
話音未落,就見佛子轟然倒下,袈裟上無數道劍風割裂的傷口,全身血痕遍佈。
祁念一雙耳鮮血外湧,用劍拄身,晃了一下,站穩了身體。
她緩緩轉過頭,看著評判員。
評判員心中一驚,明明神劍劍主雙眼被黑幕蒙上,他卻覺得被那種眼神看得心中驚跳不已。
「滄寰祁念一,勝。」
她眼前一片眩暈,想著總不能回回打完都被大師兄抱回去,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