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的事辦妥後,又隔了兩日,待那家宅院屋主完全騰出院落之後,雲霽又領了寒霜夏雪去了一趟。收了房,並連同那家店鋪一起仔細打掃過,這才算是妥當了。只是這店鋪如何經營,又讓誰去經營呢?
這日,傅紫萱正在荒地幫著騰挪鵪鶉。新孵的鵪鶉在家裡適應了兩日。已是能站穩並能歡跳奔跑著搶食了。傅紫萱就把它們一同搬到荒地裡來,這會正跟郭義的爹孃細細交待如何養護的事。
那一家三口都不曾見過這鵪鶉,更別說養了,很是稀罕。可是這下蛋的鵪鶉都比小雞崽大不了多少,更別說這才孵化出來的小鵪鶉了。這可如何養?這麼小估計連肉都沒有?誰會買來吃?
東家還決定用幾間屋子全部養這個叫鵪鶉的東西。那老兩口都有些狐疑。只是他們可不敢有半些置喙的餘地,更何況這東家還是他們一家的恩人。
傅紫萱細細跟他們交待了一番,又一一跟他們說了這鵪鶉的好處,說是要趁現在正稀罕好好賺上一筆錢。讓他們都要經心些。也得觀察有什麼異狀謹防鵪鶉生病。這時代可還沒有一些可行性的預防家禽大規模發病的藥物,並叮囑他們每天都要保持衛生和乾爽。
那三人聽了連連點頭。說是一定細心照看,不會損了一隻半隻。傅紫萱看那三人都已是明白,也就不再多說。想來他們頭次養,估計會有些手忙腳亂,只待後面幾日自己或是再派丫頭再勤過來檢視並指點也就是了……
吃過午晌飯,傅紫萱正在家裡歇晌。這幾日忙亂得很。她可是沒得歇過晌,想著狠睡一番。不料剛躺下,寒霜就過來回稟說是王嬸子來找。
傅紫萱想著可能是因為中午飯的問題。這幾日王嬸子都在家裡幫忙做匠人的飯菜,並沒有到荒地去。每日匠人吃過飯,也都會留在家裡幫著收拾好,下午又再去荒地幫忙做半天活。傅紫萱對她還是滿意。
傅紫萱剛邁進堂屋,那王嬸子就朝傅紫萱跪了下去。把傅紫萱唬了一跳,忙上前欲把王嬸子攙起。那王嬸子卻猶自跪著,說是有話要說。傅紫萱有些不習慣,仍是攙了她起來,讓她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說話。
那王嬸子先是怯怯地望了傅紫萱一眼,方才說道:“我聽說東家想找下人,我們一家人都願意自賣自身,跟著東家。”
傅紫萱聽了這話,嚇了一跳,這王嬸子是難了些,但還沒難到要把一家人都賣了的地步吧。
那王嬸子又看了傅紫萱一眼,說道:“我家原先佃了齊老爺的田地,日子緊巴點還能湊合過得去。只是我家過怕了顛沛流離的日子,現在雖然還算安穩,但是萬一年景再不好……我已是損了一個女兒了,這一家子要是再離散,真真是活不成了……”
那王嬸子說著說著忽然間就淚流滿面起來。傅紫萱原先是聽說了這家子的一些事情的,也知道她心裡自有一本必酸史,就沒勸慰,任她自己哭到停了下來。
那王嬸子抹了一把眼淚又說道:“我孃家窮,很小就把我賣給王家當童養媳了。萬幸遇上一家子好人,把我當親閨女一般,更是把家傳的手藝傳給我。一家人靠著一個飯鋪子日子過得倒是不錯。我相公原本就是獨子,又交了錢,本不該他去補兵役的。沒想到別人看見我家飯鋪紅火,愣是讓我相公補了兵役。最後還把人葬送在了那戰場上,運回來的屍骨都是不全的,嗚嗚嗚……”
那王嬸子說到這忽然放聲大哭起來。傅紫萱聽了也是眼眶發紅,自古征戰幾人還?十去九不歸。還能有屍骨運回來就算是不錯了,有些人連屍骨都找不到,父母親人只能建衣冠冢聊以憑弔。
那王嬸子由大哭轉為小聲抽泣,又慢慢對著傅紫萱說道:“後來我家更是沒了倚仗,一家子被逼得背井離鄉……最後那點錢財也在路上沒了,好容易才流落到這南地在小玉莊安生下來。這年頭窮人日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