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笑中,曾天佑眼中有了一層水霧,“數千追隨我征伐多年的兄弟,為救我的妻兒無一存活,但他們依然難逃厄運,死無全屍。而我。。。卻在邊塞之外千里的地方趕路。”
曾天佑鎖起了眉頭,近乎擰成一團,眼中忽然爆發出屈辱的憤恨,顫聲道:“待我回到邊塞的暴風峽關口時,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
第三百八十八章:真漢子(三)
曾天佑的情緒很激動,好似很多年未曾如此,臉上的神色顯得猙獰扭曲。
文一鳴沒有接話,他估計這接下來的事,便是讓曾天佑禿廢至此的緣由了。
曾天佑感覺有些控制不足氣息,又取出一罈酒一氣飲盡,卻不再拋飛,而是翻手扣在自己腦門上。
幾乎是帶著哭腔,曾天佑慘笑道:“內城門上掛著我妻兒的頭顱和千方百計找到的殘肢斷體,兩男兩女四個頭顱,我最大的兒子十九歲,最小的女兒才不過五個月!哈哈哈哈。。。”
我。。。靠!文一鳴心頭狠狠的抽動了一下,就算曾天佑罪該萬死,這種以其家人的屍首來洩憤,的確讓人無法承受,尤其是五個月的嬰兒,文一鳴想想就心頭髮麻,陣陣發堵。
所謂禍不及妻兒,在北疆雖然行不通,但無辜嬰兒的屍首卻不該受到這般對待。他自問,若是自己面對這一切,會不會發瘋。
他想不通,一個常年征戰的猛將是如何在這種結果下活了下來,如果是想要忍辱報復,卻也不該如此作踐自己啊!
曾天佑很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取酒狂飲,就那麼任由淚水在臉上淌出兩條痕跡,失神的望著高聳的成山瓦壇。
文一鳴也不知該如何勸慰,曾天佑家破人亡還被辱屍的結局遭遇,令人為之辛酸,但其罪及三城冤魂,曾天佑就算百死也難赦其罪孽,這種是非公道難以了結清楚。
倆人都未說話,就那麼默不作聲的坐在岩石上,任由時間慢慢的溜走。
日落,餘暉斜灑,空氣的溫度逐漸的降了下來,荒林中漫出了些許霧氣。
在一聲長嘆中,曾天佑自嘲一笑,“狂影軍團影主楚囂率軍親至,阻止了這場異族入侵的狂潮。戰事爆發突然,結束得也出奇的快;餘下的三城將士不足千人,盡皆被楚囂當眾挖心處死,屍首懸掛於邊塞城牆終日不取,據說三年後繩索自斷,這些早已風乾的屍體才掉落於地,算是歸塵入土。”
曾天佑並掌如刀,揮手削去長鬚,道:“當時我乃武王五層巔峰,面對武聖八層的楚囂親自坐鎮城門,無能為力。”
“我可以死,但我想妻兒能入土為安!只能想,我做不到!”曾天佑赤紅著雙眼,看著文一鳴的眼神充滿了無奈,“他讓我選,如果求死,便將我妻兒的頭顱用藥水保持不腐,懸掛城門,進出者必唾之而通行,並且每月換一個城池。”
看向文一鳴,曾天佑發出比哭還難聽的笑聲,道:“我能死嗎?”
文一鳴咬了咬發酸的牙,道:“如果活著呢?”
“活著,他便讓人將我妻兒屍首入土為安,且不讓人踐踏!”曾天佑忽然正常的笑了起來,“代價便是,在他所佔領的每個城池各跪一月,而後終身不得進軍入城,在北疆不能出手傷人,只能任人欺凌。否則便將我妻兒的屍骨掘出,並找到所有與我和我妻子相關的人,每日用他們的血浸泡我妻兒的屍骨。”
“草!”文一鳴覺得這楚囂夠變態,抓住曾天佑的弱點,活活將一個武王逼得生不如死,卻因為逝去的親人要屈辱的活下去,手段不可謂不狠毒。
文一鳴本想問曾天佑為何不開北疆,轉念便明白,從西北渡口至狂影主城的魔巖城幾乎囊括了北疆三分之一的版圖,曾天佑想從西部渡口離開根本不可能。
眼下,曾天佑已有前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