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沒勇氣邁步上臺階,更不想回頭呲牙咧嘴的半途而廢,便皮笑肉不笑地對這蒼梧王道:“王爺定有要事和陛下商討,還是王爺先請吧!”
“本王今日之事比起樂王何足掛齒,鳳姑娘請。”
我的娘啊!
烈山家的人都是魔鬼!都有強迫症!
你管我上不上去,我就這樣和烈山諾在石階下你謙我讓哈拉了一盞茶的功夫,他才肯不顧君子風範先走一步。
見他走了我終於鬆了口氣,也打定主意不爬那要命的臺階,而是在這裡等烈山皇帝下班,便轉身問不遠處的侍衛,“這位侍衛大哥,請問平日陛下都幾時離開天闕?”
“哦,陛下勤政每日要到卯時過了才會離開,今日聽說要聽取禮部官員對新春的冗長安排,恐怕還要晚些。”
答我話的人並非我面前的那個侍衛,而是陰魂未散又飄了回來的烈山諾。這次我決定不在和他搭話,徑自考慮是上去見烈山韜,還是等在原地。
最後,還是想早日離開這裡的迫切戰勝了對疼的恐懼,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只要今日能烈山韜吐口讓我們搬出宮去,怎樣都值得了。
打定主意把心一橫,我開始緩慢地畫著圓規向天闕進發。旁邊的烈山諾見我決定了,也不在廢話而是快步消失在了高樓天闕的入口。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終於走進了天闕,因為天闕是寶塔形建築,所以每層既相互連線又相對獨立,外面更有可以迎風而望的憑欄,而門窗關閉時內部又顯得清幽靜謐,當真有天上宮闕脫俗出世之感。
因為烈山韜平日喜歡俯瞰整個皇宮又貪靜,所以長時間呆在天闕第五層,而其它四層則逐次是習武用的練功房;與朝臣談論國事的議事廳;御書房;和一間除了他連貼身內侍都不得進入的密室。
這座建築的優點還不止於此,因為結構的獨特,侍衛們只要守住基座,把守好入口,整個天闕內部都不在需要人守衛,正合了烈山韜不喜人多的性情。
過了侍衛那關,我開始抬步向天闕第二層走,在走過了下面長長的石階後,眼下每走一步都疼得我咬牙切齒,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經汗溼。
直走到第三層時,我實在走不動了見左右無人便乾脆坐在了樓梯上,輕輕撩開了裙子檢查膝蓋上的傷處,果然如我所料新結的痂已經全部撕裂開了,我怕滲出的血把皮肉和褲管沾粘在一起,便用手絹輕輕擦拭起來。
“你為什麼總是把自己弄傷?”一個聲音在我頭頂上響起。
我也沒回頭,而是仰起脖子朝上看去,竟又是烈山諾!他是已經和烈山韜議完事了,還是專程等在這裡笑話我?
我正思慮著就發現他目光觸及我的血淋淋有些嚇人的膝蓋後撇向了別處,這才發現自己兩條小腿裸在外面,便忙用裙子遮住了。看著烈山諾有點兒炯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心裡倒平衡了許多,心裡暗笑這古代人就是禁忌多,小腿而已嘛!
為了免去尷尬,我扶著欄杆站起來抬眼看著他回道:“奴婢也想太太平平無病無痛地過日子,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我弦外有音地暗指自己無故被烈山嬌若忌恨的事。
他耳朵到精很快反應過來道:“我早提醒過你小心嬌若。”
“小心?難道奴婢足不出戶還不算小心嗎?”要我偽裝進雞蛋殼裡?烈山家的人凡事都可以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總之他們是一準不會錯的。
“嬌若天生殘疾,所以先皇對她寵溺太過,才養成了喜怒無常任性妄為的性情。”
烈山諾這句也不知是替妹妹開脫,還是婉轉地向我道歉,總之是不明不白地說了句我沒必要聽到的話。但我卻明白了他為什麼剛才兩次三番的激我上來,原來他是想在無人的天闕里對烈山嬌若幾乎把我害死這件事表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