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卻是鬆了口氣。他對妖獸倒無甚偏見,只要妖獸並不食人,他亦不至於對其斬盡殺絕。至於為妖獸所救之事,但能活下去,這又有何妨?
章九見狀,張口便道:“徐兄弟,趁此良機,我兩個快些走了。”
徐子青見下方血海蔓延,固有不忍,卻也是點了點頭:“這就去了,章兄,可要將我抓緊。”
章九應了聲,就見徐子青足下葉片煥出一片綠光,之後便疏忽飄搖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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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青周身寒冷,汗毛驟然豎立,人也立時醒了過來。他才覺自個趴在一片淺灘上,雙腿還在海中,給水流沖刷,早已凍得麻木。而衣衫貼在身上,很是黏膩,更有些硌人之物附於體表,口中海水腥鹹,真真是難受無比。
忽然一聲鷹嗥,墨羽金翎的重華鷹。便是徐子青遭逢如此劫難,它仍是不離不棄,之間想必吃了不少苦頭。
徐子青略一回想,已然記了起來。
原來他帶章九以足下懸空草葉片相助,起意將餘下海路橫渡。不曾想才飛行不足千里,丹田裡靈力已是快要耗盡。為省些氣力,徐子青不得已浮得低些,可偏生途中多舛,不多時卻遇上了海上異象“龍吸水”,那大風不停旋轉,將兩人捲了進去,之後過不得一刻,徐子青便神氣耗盡,暈死過去。
不過如今既然趴在了淺灘之上,想來是無事了。徐子青還未及鬆口氣,突然想起同行之人,當即坐起身,向四周望去。
恰在不遠處的淺水裡,靜靜浮著一個黑影,徐子青連忙疾行過去,卻見那人身量矮小,並非九尺大漢。
雖心裡有些失望,徐子青手下卻動作不停,直將人翻轉過來。這一見正面,便使他很是皺了眉。
這給泡在水裡的人約莫才五尺長,衣衫破爛,背部有鞭痕,胸前、肩頭都有刀傷,皮肉翻白,可說是慘不忍睹。
可令徐子青不悅的卻不止如此,而是這不過是個孩童,看形貌不能過十歲,卻不知是何人下此狠手,將他傷到如此地步!
男童臉色慘白,鼻翼下呼吸趨近於無,若非心口還有些微熱度,幾乎要讓人以為是個死人。
徐子青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慌忙捏住男童手腕,送了一股精純的乙木之氣過去。木氣溫和,有生生不息之力,能壯人生機。木氣入體,便立時便行男童全身,以徐子青操縱之力,在他體內運轉足有十八個大周天,方才漸漸停了下來。
此一番動作後,又讓徐子青生出怒意。
這男童五臟衰敗,經脈皆傷,更中了數種毒素沉積體內。加之在海中浸泡已久,寒氣入體,能至此時還不斷氣,乃是胸中一股不甘之意強撐,只留了一□氣罷了。若非遇得徐子青,恐怕再過一時半刻,就要徹底沒了性命!
徐子青以乙木之氣為男童攫取生機,卻不能一蹴而就。男童暗傷太多,他若將他丟下不管,也只有死路一條。徐子青自然不是見死不救之人,更何況這孩童遭此大罪,於心何忍?
他便將孩童衣裳剝去,又自儲物戒中取出一件長衫給他包起,才小心把人抱進了懷裡。而後他極目遠眺,在四周細細看過,都不曾見章九身影。想必是那大風將兩人拆分異地,他不知章九究竟被卷向何方,亦只能心中祈願其安然無恙了。不過若不遇上海獸,以修士之能,當也不會喪命罷!
嘆了口氣,徐子青按下心中擔憂,也不再猶豫。他徑直向前走去,如今當務之急,是找一處安靜所在,細細給這孩童療傷。
徐子青雖被巨浪捲走,如今體內靈力卻已然自行回覆過來,於是便乘御風之術,飄然前行。原本木遁乃是最快,這孩童卻忍受不得,只能作罷。
於是很快行了十餘里路,就見著一個不小的縣鎮,因與海灘接近,故而人流聚集,雖是凡俗人多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