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雅柔和的聲音彷彿是情人的呢喃一般的滑過所有人的耳膜,帶起一片迷人醉意。
可是蘇錦鏽卻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兔子般的打了一個顫,“公子,錦鏽知錯了。”
“噢?……知錯了……你還知道自己錯了……說說,這都第幾回了。”
唐秋離身子似離弦的箭一般的幾個起落間便落到了白色的畫舫前,劍交左手,單膝跪在船板上面,“公子,錦鏽非是有意的,還忘公子饒過他這次。”
伴著白紗的飄飛間,那看不真切身形的男子輕輕的溢位一聲輕嘆,“你就護著他吧,早晚有一天,讓他吃盡苦頭,方才明白,衝動最是要不得。”
“公子教訓得是。”
“唉……”
雖然蘇錦鏽看不到那遠處的畫舫,可是當他聽到那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聲的時候,早已失了血色的臉上這才淺淺的溢上一絲顏色,不若先前那般蒼白似鬼的驚人。
就在所有人的人從顏亦庭那陰寒的氣勢中乏力至極的解脫出來的時候,不由得凝神看向了那首飄在遠處的畫舫,在心頭浮出了一個人來。
能被唐秋離和蘇錦鏽如此驚怕的人物,莫非是那個從未出現在世人面前,傳說中猶如天人一般的男子,沒有人會想到,他竟然會在此時,此刻,現身於此處,幾許驚疑,幾許迷惑,又添幾許嚮往。
008——相逢不識
“錦鏽頑劣不敬顏尊主之尊,理應當罰,可是念在他年紀尚小,還望顏尊主大度莫與他一般計較才是。”夜獨舞雖然仍舊掩在白紗後面沒有完全現身,可是此時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應該便是那位被水南天下稱之為天人的妖嬈公子夜獨舞。
顏亦庭感覺著那迎面而來的舒服感覺與淡雅清香,不由得淺淺勾起的嘴角,“聽聞公子一曲當真是洗髓伐經,不知可否讓亦庭細細聞之如何呢?”
伴著飄飛的白紗一道嬌小的身影鑽了出來,年約七八歲模樣的小僮晚塵朝著顏亦庭方向深深一禮,“我家公子有請,請尊主移駕。”
“呵呵……那亦庭就冒昧了。”伴著顏亦庭那陰柔中帶著震憾靈魂的笑聲,他的身形似一抹飄乎的流光一般的便落到了掩著白紗的畫舫之中。
當顏亦庭看到那坐在一架古琴前的夜獨舞的時候,不由得驚歎一聲,好一個妖嬈公子夜獨舞。
似墨染一般的黑髮在腦後鬆鬆散散的紮成一束洩落於身後,一襲無任何花飾的白衫伴著這四周飄飛的白紗讓人有一種極不真實的錯覺,彷彿他會隨時乘風而去,逍遙於紅塵之外,縱遊於九天之上。
真乃天人也,可是當你真的看清他的容顏的時候,卻又似一切觀感頓覺煙消雲散。
夜獨舞的容顏自是極精緻,可是那極精緻的容貌卻並不是讓人失魂的所在,而他那掩在眉宇間的溫柔淺笑,淡然雅意會讓看過他的人由如墜入無邊雲海,在感覺到那種發出自靈魂的迷戀的同時又深深的拉遠了距離。
顏亦庭一襲颯烈黑衣與那端坐在琴後的夜獨舞同時形成了一種極強烈,極濃郁的對比,如太極旋轉一般的竟然讓五米之外的所有人,雖看不真切但是卻也感覺到了那種類似於黑洞一般的吸力。
輕輕一抬衣袖,帶起一片流光溢彩,夜獨舞看著顏亦庭的目光,清澈中帶著暖人心脾的溫暖笑意,悠然平靜得比頭上無雲的天空還要空澄,寧靜。
“尊主請坐。”
夜獨舞衣袖下一雙瑩白如玉的玉手輕輕的落到了琴絃上面,他平視著顏亦庭的目光中仍留著未散去的笑意,引著顏亦庭好似想起什麼似的盤膝坐到了小僮晚塵早已備好的坐墊上面。
“公子……請。”
伴著輕輕滑動的雙手,如江上來風一般的琴音一點一點的洗去了所有人盤旋在心頭那無以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