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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也沒見她夫婿闖出名堂啊?這家裡誰都受過罪,別拿苦勞當功勞。

申伯康想到往昔十年寒窗微微動容,忍不住又看自己雙手雙足,想到冬季這妻子總是燒好姜水督促自己洗泡,還親自為自己塗抹藥膏,心中升起些異樣的溫柔。當即點頭道:“正是這個理。賢妻識文斷字,果然不群。”

櫻姑頓時臉上白了幾分。她借住申家之後,也想過讀書寫字,可惜自己在這方面實在缺少天賦。所以,原本想討申閣老歡心,當第二個申藏香的計劃也擱置了。

申太太見兒子這樣直白的稱讚兒媳便不高興了,老母心中頓時生出些酸意:“話是這麼說,但媳婦你出身富貴,含著金湯勺長大,拔根汗毛比腰粗,看到窮親戚窮街坊就該撥拉撥拉,難不成我們吃肉讓他們喝湯嗎?”

衛玉琴想要做戲又哭不出來,情急一下使勁掐了自己一把頓時紅了眼圈,兩點眼淚眼眶裡打轉:“婆母這話,說兒媳不仁不善,兒媳可是沒法做人了。老早櫻姑看中了我這裡的碧玉蓮花鎮紙,我二話不說讓她拿去了,上回婆母說她可憐沒有蜀錦的衣裳,我二話不說送了她那條折枝梅花束腰裙子。上上回她哭著說自己從來沒見過能轉動的金獸爐,我就讓她抱走了那隻雙足博山紋轉頂飄香爐,那還是當初我姨母送我的。上上上回她要拿檀香木牡丹白玉墜兒仕女扇,我見婆婆開口,也立即送了。婆婆現在卻說我不撥拉窮親戚,我我,我真是太難受了…不難受我那東西好端端沒了,就難受一番真心卻不給人見……”

她當即一歪身子撲在桌子上哭的嗚嗚不已,肩膀一聳一聳,好似喘不過氣來。早有準備好的僕婦丫鬟,聽到爭執,便進來,一個丫鬟輕輕撫她的背柔聲安慰,一個婆子當即拿了單子給申伯康看:“姑爺,咱們小姐可是從小被教誨,憐貧惜弱,不扯謊的。這都是我們小姐陪嫁的東西,一樣樣記得清楚,姑爺若是不信,只管去問這表姑娘。”

說罷,用眼睛狠盯櫻姑。櫻姑被針紮了一般,拉著外婆的衣襟往後退了退。

申伯康與衛玉琴成親也有三年多了,朝昔相處她都是一番平淡端莊的模樣,不怒不喜,只做分內事,也沒有什麼情緒,哪裡見她這般模樣?瞧她忽然哭得如此傷心,申伯康驚訝之後也是心疼。又想想她當初吃穿用度何等氣派,如今衣服首飾統統平淡無奇,無疑也是因為進入了這般家庭。作為一個正直而很講道理的人,他當下心中多了份慚愧。婆母表妹在場不好多做安慰,又知道今日老孃表妹為何而來,便看著櫻姑道:“雖說一家人該互相扶持沒錯。那你還記不記得你姓什麼?這些東西又姓什麼?”

申伯康混跡官場,文人爭鋒乃是常事,真要認真辯論起來,嘴巴何其毒也。這些東西乃是衛玉琴的嫁妝,原本姓衛,便是她要花用,那也是她的事。管家是本分,貼補是情分。留東西也是留給申家子孫,而你是什麼角色?申家供你吃喝穿住,可不是留你生事的。

櫻姑臉上頓時顯出些恐懼,一扭臉躲到申太太身後,帶著哭腔道:“外婆。”

申太太有些不悅。她固然偏疼男丁,但兒子這話也太冷漠無情了些。

申伯康卻裝作未見,繼續道:“做官謀財不過為子孫計耳。然,子孫不肖而居厚實,便有三蠹至,曰盜賊,曰博徒,曰倡優。財產反為子孫禍,何必費心籌謀?反而言之,若是子孫成器,自然也能謀取富貴,何用父母貼補?”

這番話文縐縐的,中間一句還是引用的史書,申老太和櫻姑鐵定沒聽大懂,這句話是說給衛玉琴聽的。衛玉琴心花怒放,沒料到自己老公竟然如此給力。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就說自己以後愛怎麼花銷用度就怎麼花銷用度,婆婆說留給孫子的話也不管用了?什麼櫻姑花姑不想管她們的事就不用管?

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