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略感失笑,澤渡涼終於發出聲音,吐出兩個字回應也直接告訴她:“你的話我聽見了,可惜你的要求我無能為力;在婚禮完成之前,我不可能讓你飛去加拿大,你死了心等著當新嫁娘吧!”不用問清楚,他也能肯定她所求何事。
除了想去加拿大,她不會向他開口要求其他的事。
好安靜。靜得像這屋內沒了別人,只有他一人冥思禪坐時般肅冷安靜。這回,是澤渡涼半天不聞聲響,略感疑惑地轉過了身體。
她幹嘛……不出聲了?
不知何時縮短空間距離,永井惠默不吭聲地移動了位置,僅隔一個人身距離,已跪坐於他身後好一會兒。當他轉過身體,便直接和她四目相接了。
視線突然近距離交會,的確讓毫無預警的他怔愣了一下。
但,教他驀地揪緊心跳的主因,是為她如霧般的星眸落下了珍珠淚。安靜的淚水,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在他身後淌落,此刻卻撞擊著他的四肢百駭。她的淚水震撼了他的心,教他有一瞬間忘了呼吸,只衝動得想擁她入懷。
難以忍受的感覺湧上,她的眼淚像是褻瀆了他心中的寶物。
不要她哭,他也不忍見她落淚呀……
“你要去見的人,對你當真如此重要嗎?”嘆了口氣,澤渡涼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溫柔揩去了她滑落臉頰的淚水,語氣裡充斥著認輸的調調與無奈。
她不該掉淚的,淚水代表了她無言的挫敗。
依她的個性,若非絕望到無路可走,絕不會選擇以懦弱的淚水告輸。
晶瑩的淚珠還懸掛長睫末端,霧光又在絕美的漆黑瞳眸裡閃爍,只見永井惠很肯定地點了頭。淚水的滋味許久未嘗,不代表它來了就不苦澀,如果時間上可以允許,她不會如此輕易卸防。滿心恐懼,她好怕應了陸琦所言,見不著莫莫的最後一面哪!
忍不住衝動,澤渡涼輕輕捧住了她粉嫩的臉,前傾吻去了她眼睫上的淚水。
身體微微震了一下,她卻沒有拒絕他親暱的舉止,僅是睜大恍惚的眼看著他。他的溫柔恍若春天裡涓流而下、最動人心絃的一股暖流,教她怎麼拒絕得了他的撫慰呢?
他輕柔的吻,從眼睫沿鼻而下,最後覆蓋上她略略蒼白的粉唇。
憂心莫莫的病情,左思右想都找不到好方法去加拿大,的確讓她近日消瘦不少,卻未對於她的美貌有所影響。她的美,只是更骨感了些。
感受著久違的吻,不能說她的心中沒有受到衝擊。
比起初識時,他的吻投注了更多的感情,也帶給她更多的戰慄。一種渴望已久而得償的甜蜜在她心頭泛開,一時間擄獲了她所有的思緒。
愛不愛一個人,光是從一個吻裡頭,就能感覺如此明顯啊!
不需要任何技巧,那份眷戀卻是如此教人深刻。
“幫我,求求你。”結束了吻,澤渡涼望著她不由得苦笑,以手背輕輕撫過她絕美的容顏。她的認命讓他啼笑皆非,難以明白她藏在心底的感觸。
就算他將成為她的丈夫;不願意,她還是可以拒絕他的吻啊!
如此沉默回應,難道只是為了達成所求?認識難以捉摸的她以來,繞在心中久久不去的苦澀,彷佛更濃更重、更傷人了。
“要我替你想出辦法、答應你去加拿大可以,但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見她才聽見他的話,便毫不考慮地點了下頭,澤渡涼彷佛敲了自己一記悶棍。為了加拿大的人,她竟是如此乾脆。心裡的感覺好悶好痛,但他已下了決心,只能控制著情緒問:“在人前就戴上笑臉面具,為什麼你不肯坦誠,想笑就笑、想生氣就生氣?”他該放她走的吧!一如他曾經那麼渴望的自由……
因為懂得,他又怎能限制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