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留下了一篇遺言。
國防部長鄒應星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焦秘書,緩緩取下眼鏡,低頭捏了捏眉心,將手中的那封遺書遞給了旁邊的軍官。
在遺言中,焦秘書承認自己擅自啟用了部長辦公室的電子碼,偽造軍方秘密情報計劃,請求憲章局方面配合,暫時終止了對那名帝國種子的調查,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在遺書中並沒有得到解答。
事情至此,古鐘號遇襲事件的調查終於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卻也被此人的冷默死亡畫上了一個句號。
被審查的憲章局局長助理崔聚冬,洗脫了大部分的嫌疑,當天夜裡便離開了調查營地,等待他的將是一個極為漫長的假期。
鄒應星部長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邊,看著腳下的首都特區,久久沉默不語,背在身後的雙手輕輕摩娑,似乎感覺指間還有焦秘書遺書上沾著的血漬。
只不過是一天時間,他的人便顯得蒼老了很多,從身體到精神都遭受了極為沉重的打擊。
從在總裝基地擔任部門主官時開始,焦秘書便開始跟隨他,二人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上下級之間的關係,然而誰能想到,此人心中竟是別有懷抱,今日更是慘淡收場。
“他們的力量非常強大,而且正在逐漸變得更加強大。”鄒部長面無表情看著窗外的濃雨,喃喃自言自語說道:“誰能阻止他們?還是說應不應該阻止他們?”
這些年來,聯邦政府和軍隊內部的強硬派思潮正在逐漸抬頭,在最深處的暗流裡,甚至有極為危險的軍隊干政傾向出現。鍾瘦虎查覺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鄒應星自然也早就嗅到了這絲味道,甚至隱約能夠猜到對方有哪些人,只是他沒有足夠的證據,也沒有改變什麼的力量,因為他不知道總統官邸以及費城那邊,對這種思潮的真正態度……是什麼。
……
西林大區,落日州。
數十輛墨綠色的軍車前後相連,平緩無聲地在大街上行駛,車身上掛著的紅白相間的軍用牌照,此時被濃黑色的紗擋住,讓街道旁的西林民眾都猜到了這支車隊的來歷。
沒有奔走相告,沒有歡欣鼓舞,沒有泣不成聲,西林民眾們站在樓房窗內,站在街道旁的青樹叢中,站在小貨車的後車廂裡,沉默悲傷地看著沉默悲傷的車隊向著緯二區那座老宅駛去,除了沉默悲傷之外,還有無盡的惘然虛無在大街小巷裡瀰漫……
西林的小公主終於回家了,然而卻是在這樣一種局面下。車隊裡那個小女孩兒雖然繼承了鍾家驕傲的血脈,但終究還只是個小女孩兒,那怯瘦的雙肩,又怎麼載得動這多壓力?
“不要睡了,看會兒電視吧,馬上就要到了。”全防彈軍車後排,田胖子看著身旁的小女孩兒,溫和說道。
這位已經退伍多年的強者,現在自然接過了照顧鍾家小公主的重任,或許因為壓力因為憤怒所以暴飲暴食的緣故,他比以前顯得更胖了些,眼睛微眯如白牆上裂開來的縫,那縫裡並沒有促狹滑稽之類的情緒呈現,只有一味冷冽強悍。
鍾煙花的眼睛其實並不如許樂記憶中那麼大,只是異常明亮清新,她安靜地坐在後排座位上,像西瓜皮一樣緩緩起伏的黑髮下,若彎月般的可愛眼眸裡,有一絲與她年齡並不相符的憂鬱和哀傷。
“我不想看電視,那上面都是父親的紀錄片。”她咬了咬嘴唇,帶著倔狠味道說道:“那都是假的。”
旋即她無力地低下頭來,怔怔望著懷中那個陳舊到快要脫線的娃娃,清稚的嗓音微微發顫,眼圈泛紅說道:“他們都騙我,說要帶我回家看兔子,我現在回來了,他們在哪裡呢?”
“許樂哥哥答應我說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可現在……連他都回不來了。”
小女孩兒難過地轉過頭去,肩膀微微抽動,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