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爹不待見自家,他們跟這個爺爺感情也不算深。
天剛亮,大壯就去離家兩三里的小坳請辛老爹,等到晌午時他才叼著菸袋鍋子姍姍來遲。
身穿藍色棉麻褂的辛老爹精神抖擻,靠五十的年紀眼不聾耳不花,倆眼一瞪透著一股威嚴。
他夾著菸袋的手指泛著黃色,一進門,一屁股坐在大堂正中,腿一翹慢悠悠的說:“說吧,啥事兒,把我這把老骨頭叫過來。”
辛有財一見老爹彷彿有了主心骨,他看了看圍在旁邊的孩子,揮揮手說:“大丫留下,大勇你帶著弟弟妹妹先出去玩兒著。”
“爹,喝茶。”王氏恭敬的端了一碗茶上來,雙手捧給辛老爹。
對於這個公爹,她每次見了都惴惴不安,生怕被挑出錯來。
辛老爹老倆雖然不疼辛有財,可偏偏辛有財特別在意爹孃的看法,把爹孃交待的話奉若聖旨。
王氏年輕時不懂事,因為這個沒少跟辛有財拌過嘴,後來發現他就是這股拗勁兒,才作罷。
“放一邊吧。”辛老爹彈彈菸灰,瞥了王氏一眼,“說吧,都是一家人,你們有啥話就直說吧。”
此話一出,大丫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的往下落,王氏看著女兒哭也情不自禁的抹起來眼淚。
瞬間哭起來的孃兒倆,讓氣氛變得沉悶起來,辛有財尷尬的搓搓手,猶豫再三才說:“爹,您看當初大丫親事定的太早,倆孩子都沒定性,我們現在要不要再合計合計?”
聞言,辛老爹眼睛一瞪,右手往桌子一拍怒斥道:“胡鬧,你這當爹的是怎麼想的,說好這麼多年的親事咱們反悔,不是叫人戳脊梁骨?”
一聽這話,王氏急了,不管不顧的喊道:“爹,是他牛家不地道,他們家力娃是個兔兒爺,現在桃莊都傳遍了。我們這做爹孃的,總不能將丫頭往火坑裡推。”
辛老爹拍桌子時,一旁將耳朵貼在牆上的辛夷和二丫聽的分明,不由面面相覷。
“什麼?力娃那孩子不是在鎮上給人家當書童,你聽誰嚼的舌根?”
乍一聽到如此具有衝擊力的訊息,辛老爹的語氣也和緩起來,面上透著驚訝。
他是個重面子的人,不願在拜把弟兄面前丟了顏面,但是更接受不了有一個不男不女的孫女婿。
大丫依舊哭哭啼啼,王氏拍著她的後心說:“爹,您不信的話就派人去打聽打聽,他們桃莊都傳遍了,牛家現在恐怕臊在家裡門都不敢出呢。”
辛老爹狠狠吸了兩口悶煙,最後將菸袋往旁邊一擱當即拍板決定:“先不急,今天我就踅摸人到牛莊轉轉,讓牛力這娃親自來辛家莊一趟,好好相看下。”
一看親事有轉圜餘地,大丫也漸漸止住了哭聲,柔聲說:“大丫全憑爺爺和爹孃做主。”
事情敲定,辛老爹拒絕了老兒留他吃飯的請求,叼著菸袋鍋背一手背後走出了辛家。
辛夷幾人單等著嚴肅的辛老爹離開,一股腦全圍到了辛有財和王氏身邊,用渴盼的眼神望著他們兩人。
大丫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弱弱的笑著:“天這麼熱,別都擠在這兒了,沒什麼事兒。”
王氏關心大丫頭想不開,張開雙手跟趕鴨子似的驅逐著大壯他們說:“一個個跟木頭樁子似的堵在這裡幹嘛,去去去,燒火做飯了。”
辛有財則帶著些許擔憂,眼神複雜的望著大丫。
過了中秋,大丫也該過十三歲生辰了,農村丫頭嫁的早。要是牛家真不可靠,大丫退了婚又一天比一天大了,想找個稱心如意的婆家也是麻煩事兒。
他家大丫頭最乖巧不過,怎麼在婚事上會遇到這麼大絆子,那牛力好端端的爬什麼主子床。
也怪他這個當爹的,當初大房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