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聰明的人心中有數,這樁血案必定與林彥有關。
這是自虯鬚丐失蹤之後,走狗們死傷最慘的頭一樁血案,大事不妙。
林彥混在下九流社會,他像貓一樣有耐心,像豹一樣機警,留意欽差府的動靜,守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耐心在等候梁剝皮外出,準備行博浪一椎。
可是,他到底缺乏經驗,也沒有可用的人手,始終無法掌握梁剝皮的行蹤。有一天被他在北大街等到了。可是,梁剝皮的儀仗比秦王出巡還要神氣,僅是鳴鑼開道的人就有二十名之多,一排八人大轎型式完全相同,每一大轎不但轎伕高矮衣著相同,連四周的護衛也人數相等,誰也不知道這惡賊藏在那一乘轎內。
他想到外地去等。梁剝皮經常帶了大批走狗和北衛軍至各州縣巡視,名義上是視察稅務,事實是至各地搜刮,最遠一次曾經遠至大漠花馬池附近,兩千名親衛軍所經處,各地等於是遭了一次兵災。
在路上行刺要方便些,他必須確實地掌握梁剝皮的行蹤;據他所知,梁剝皮如果出巡,在兩百里之內必定秘密出發,遠出兩百里方大張旗鼓沿途示威。因此如不能確實偵悉奸賊正確的行期,一切徒然,他不能遠出兩百里外去等,誰知道奸賊向那一方巡視?
人手不夠,他極感苦惱。
虯鬚丐在何處?有一個老江湖提攜,該多好?
他必須找到虯鬚丐,他太孤單了。
在欽差府附近等了好幾天,這種守株待兔的工作單調、枯燥、乏味,等得他心中冒煙,一無所獲,委實不是滋味,不但不見梁剝皮出入,甚至連陝西人恨之入骨的毒龍石統領,也不見出現。唯一可見的有名人物是副統領王九功。這位據說手無縛雞之力的狗頭軍師,出入極少乘坐車轎,但帶的隨從卻是不少,最少也有十二個人前呼後擁。這些隨從都是武藝高強的江湖風雲人物,但打扮與穿著與毒龍的爪牙不同,一看便知統領與副統領之間,各擁有自己的心腹爪牙,也可以看出兩人的職掌內外分明。
王九功不是林彥的獵物,這位面貌陰沉不苟言笑的狗頭軍師手無縛雞之力,殺之不武。
年輕人耐性有限,他不願再等了,開始離開城關,至城外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得到虯鬚丐的訊息。
山東關向東行,二十里便是有名的灞橋鎮,往昔出關東下的人,送行的親友皆在此餞別。鎮西便是橫跨灞水的灞橋,有些人稱為銷魂橋,橋面甚低,像是浮在水面,十五座石礅似乎一天天往下沉,其實是河道日漸淤塞,河水也一年比一年少了。
他在灞橋鎮混了一上午,午膳後出鎮西行,準備晚間仍在城內活動。剛接近橋頭的高大牌坊,身後蹄聲如雷,八匹健馬擁著一輛輕車,以全速衝來。他閃在一旁,心說:“這些人怎能在橋上飛馳?咦!”
下游河岸的大柳樹下,突然閃出一個青衣人,一聲冷叱,左手一揚,一把大型飛刀以可怕的奇速,射向駛近橋頭的輕車。青衣人也用令人目眩的速度,拔劍隨飛刀向保護輕車的騎士撲去,吼聲震耳:“殺梁賊……”
閃在牌坊柱下的林彥一怔,車內是梁剝皮?可能嗎?
已不容他多想,雙方接觸。
一名騎上倉卒間拔劍急擋飛刀,可是已來不及了,飛刀一驚而過,射向車門,“叮”一聲怪響,飛刀反震墜地。有金鐵聲傳出,車門是裹鐵的,飛刀射不透車門。
同一瞬間,兩名騎上飛躍下馬,雙劍齊出,速度駭人聽聞,恰好截住了青衣人,三劍接觸。
“捉刺客!”有人大叫。
馬車馳上了橋頭,由四名騎上護駕。
“錚!”三劍接觸火星飛濺,青衣人暴退丈餘,功力比兩騎上差了一大截。
林彥本想撲向馬車,但已晚了一步,心中暗叫:可惜!如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