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他對於低溫雖然討厭,還能有一點兒抵抗力。但是白猛就倒黴了,他一個呵欠接著一個呵欠,原本精神抖擻極其威武的一條大漢,突然間變得貓兒一樣懶散無力。
一夜大雪,讓草原上堆起了尺許厚的積雪。這樣的天氣裡,突厥牧民都圍坐在火坑邊苦熬那酷寒,但是江魚他們一行兩千人,還得繼續往北、往北、再往北。在給自己的戰馬包上禦寒的毛皮時,安祿山不由得低聲嘀咕道:“這些馬兒都選得是北方耐寒的馬種,可是碰到這大雪天啦。可是,再往北的話,這馬也吃不消啊。滴水成冰哩,這馬都會被凍成冰塊的。”
江魚則是忙著將早就準備好的丹藥分發給所有人和那些坐騎。一顆火紅色綠豆大小的丹藥下腹,所有人都只覺得一股熱浪直衝頭頂,身上居然熱出了汗水。那些馬兒吃掉了這些丹藥,同樣是渾身熱氣蒸騰,血液流動速度加快的馬兒興奮的跳躍起來,仰天發出急促的長嘶,它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心頭的激情,想要迎著暴風雪急速奔跑,以釋放出體內那一股無窮無盡的熱力。
得靈丹相助,大隊人馬繼續朝前開進,他們的目標,堅定的指向了突厥牙帳的方向。
暴風雪中,江魚他們這一隊幾乎赤身裸體卻依然汗流浹背的騎兵唱著粗豪的歌謠,興奮的揮動著手上的刀劍,駕馭著坐下同樣渾身幾乎噴出火來的坐騎,猶如一陣狂風,逆著那自然天風吹來的方向,帶著一陣陣凜然的殺氣,直撲向突厥牙帳。江魚放聲長笑道:“既然我們沒辦法勾引得突厥人來找我們報復,那就讓我們象狼群一樣把他們的牙帳慢慢的撕碎罷!幹掉突厥牙帳裡所有的突厥大人,起碼可以保我大唐五十年北疆太平!”五十年的太平,能夠換來多少個爵位?李隆基是不會吝嗇這些賞賜的。
一干騎兵都興奮的,或者說是被那藥力給刺激得‘嗷嗷’怪叫起來。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裡,在正常人都不敢出門的情況下,一隊兩千名根本不怕嚴寒困擾的騎兵能夠發揮多大的殺傷力?這想起來就讓這群最近殺得眼紅的戰士興奮啊。功勞,這都是功勞,一個突厥人的腦袋就是一份功勞,這些底層士兵不會幻想什麼封侯入相,但是他們會幻想軍功給他們帶來豐厚的賞銀,能夠讓他們買下一片肥沃的田地以及一個大唐朝的娘們,生下一屋子的大胖娃娃…
大隊人馬風馳電掣般劃過茫茫雪原,狂暴的風雪中,江魚他們沒有發現,就在他們剛剛跑過的一處山坡上,突然冒出了一大片突厥人的精騎。那精騎隊伍的前方,幾面銀狼旗迎風飄揚,十幾條壯漢的簇擁下,一名身披黑色鎧甲,容貌精悍嘴唇極薄顯得冷酷無情的少年抱著雙臂騎在一匹通體紫青色的駿馬上,冷冷的看著江魚他們狂奔而過。
一條頭頂精光,內穿鎧甲外面套了一件僧袍不像僧袍道袍不似道袍的破爛長袍,脖子上掛了一串人頭骨串成的念珠,滿臉橫肉的壯漢用那猩紅的肥碩舌頭舔舐了一下嘴唇,低沉的問道:“我說,師侄啊,你不是想要幹掉你族裡的那些堂兄弟然後幹掉你的父親好當突厥可汗的麼?吼,咱們幫你下手就是啦,你大冷天的帶著大隊人馬跑出來幹什麼?”
少年幽幽的眺望著江魚他們隊伍消失的方向,冷冷的說道:“既然有這麼一隊唐朝的蠻子來了草原,看勢頭居然是直奔牙帳去的,為什麼不讓他們先出手呢?有他們在裡面插了一手,我再去殺光那些兄弟和長輩,才能做得穩可汗的位置呵。否則光是各部族的大人,就夠我頭疼的。”少年說道最後,不由得咬著嘴唇發狠詛咒了幾句。他扭頭對那壯漢吩咐道:“師叔,你傳令給師伯,他們帶人去攻打那幾個不服牙帳統轄的部族,可千萬記得只要殺成年男子和老人,那些精壯的女子還有孩子,可都要押送回來。”
禿頭壯漢不耐煩的拍了拍胸口,怒道:“你還不放心師叔我辦事麼?放心罷,這事情我都給師兄交待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