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經過龍玄驥身邊時看他一眼,“你也不必來接我放學了,今天是你深愛的那個妻子的忌日,不是嗎?”
凌晨十二點半,夏葵下樓到松居的客廳等著仍未歸來的龍玄驥。
她其實不是刻意想等他,只是在床上時她怎麼都睡不著,心裡一直記掛著龍韜告訴她今天是羅緋露忌日這件事。上床就寢之前龍玄驥仍未回來,躺在床上時也都沒聽見車子回來的聲音,她一想到龍玄驥傷心難過的模樣,腦袋裡就像有一組重金屬藥團在進行即興演奏,弄得她心煩氣躁,最後實在受不了,乾脆走到樓下客廳等他。
想起今早的事情,她微微發起呆來,她的心思一向不復雜,很多傷痛都在她直線型思考模式之下被她簡化,所以在遇到她簡化不了的情緒時,她會在下意識中選擇用冷靜這種她其實不擅長的態度面對事情。
董薰就說過,她生氣的時候會破口大罵,傷心的時候則會變得很冷靜,而能夠讓她傷心的人,必定是她很在乎的人,不但如此,只要她在乎一個人,再大的困難她都不會輕易放棄希望。
“對!我不會傷心太久,然後絕對會想辦法挽回情勢!”她雙手握起拳,用力給自己打氣。
“但,為什麼他還不回來呀?”她坐著等、站著等、走來走去等;正趴、反趴、斜趴在沙發上等;左等、右等、上上下下等……
終於,在時鐘指著凌晨一點四十九分的時候,車聲由遠而近駛回松居,夏葵起身走到門口開啟門,探出頭去。
龍玄驥由車庫走出,微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高大的身形在暗夜中彷若黑雕石像,月色掩映,他在臉上透出冷光,也在他背後投下冷沉的暗影,像揹負了整個夜空的蒼茫。夏葵目不轉睛的盯視著他,怕是一不注意,他就會在這樣的氛圍中化成石像。
夏葵在他踏上門階時出聲:“你回——”
龍玄驥像是沒看見她似的從她身側走過,眼神像北極的寒冬般死寂。
“喂!”夏葵拉住他,“你還好嗎?”他冰冷空洞的模樣讓她覺得心像條溼毛巾被用力擰絞。
龍玄驥看都不看她,眼睛的焦距像被遺忘在某處,這一刻,他的精神遊離出了他的肉體,任何人物時空於他只是虛渺,而他在世事中也是空幻的一隅。
“龍玄驥!”夏葵疾步到他面前抓住他的雙臂,使力搖晃,“你給我清醒點!”她拍他臉頰、抓他頭髮、吼他……反正能喚醒他人意識的動作她全用上了,末了還使出撒手鐧——搔他癢。
龍玄驥不堪其擾的蹙起眉,眼睛緩緩移向她的臉,凝視了好一會兒,像是終於發現到她的存在,緩緩舒開眉間的皺褶,低聲吐出:“是你。”
生命力像流星墜入他眼眸,閃爍開一片晶亮,他雙手輕輕捧起她的臉,像在看一件珍愛的寶物,然後快得她根本不及反應——他吻住她的唇。
夏葵反射性的將拳頭往他的腰腹擊去,他比她更快的抓住她的手,“別動。”
他在她唇邊低喃著:“讓我吻你……我的陽光……”他的話似懇求又像命令,輕柔得惹人嘆息。
他的吻極溫柔,像祈禱已久的聖徒,膜拜似的吸吮著她的唇瓣。一般而言,女方都會在這樣的輕憐蜜愛中迅速融化,四肢癱軟得像果凍,尤其女方剛說過愛上了男方。
“啪!”夏葵不客氣的一掌甩上他的臉,“你喝醉了!”她這一句話不含指控或憤怒意味,而是在告訴他一個事實,提醒他正在做的事是酒精作祟的關係。
龍玄驥再次蹙眉,這次的神情多了些鬱悶,“我沒有。”
夏葵瞪他,“你敢說你沒喝酒?”他身上的味道像是剛從酒缸中爬出來。
“我有喝,但沒喝醉!”
是喔,放羊的小孩也會說“狼來了”啊!夏葵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