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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自己說謊?”蔣譽好看的濃眉拉到一塊兒,臭臉再現江湖。
“跳跳看不見了,她已經沒有能耐躲你,你甚至可以拿出阿譽的身份,直接命令她立刻去接受治療,跳跳那麼聽『阿譽』的話,說不定你一開口,她就馬上乖乖進開刀房。”
她說得他無語。
“其實,你想試試看,對不對?”杜絹微笑看著他,不像秘書,反而像老師。
怦怦!他的心開始無端跳快,似乎是為了她即將要給的答案。“試什麼?”
“試試如果你不是蔣譽,她不是晴天的妹妹,你們之間,會不會發展出其他可能性?”
“你在胡扯什麼?我們的身份這輩子都不會改變。”他大聲駁斥,心越跳越快。
“何必為難自己?愛情不是你想要喊停,或用理智就可以阻止的東西。”她看著他的眼神像在對待小學生,讓他全身不舒服。
“為什麼你和阿烲那麼像?”
“我們像?不會吧。”蔣烲是反應靈敏、創意蓬勃的名導演,而她是個固執、不知變通的機械式秘書。
“你們都熱愛分析別人的愛情。”
“也許你對跳跳的感覺根本不需要別人分析,它已經明白攤在所有人眼前,局外人毋需揣測便能一目瞭然,是你自己缺乏勇氣,假裝看不見。”
蔣譽擰眉不語。
“我記得一通電話,跳跳就讓你從最熱愛的合約中分神;她到公司,男同事們還沒跟她說上話,就讓你的眼神嚇得縮回好感;你沒時間陪我挑禮服,卻有時間陪她看電影;全家人在選筵席選單時,你帶她去陽明山看風景:你丟下重要的臨時會議,決定參加跳跳的舞蹈表演,你把所有的應酬通通推開,原因是,有個肚子餓的跳跳等你回去下廚。”
“你在跟我算帳嗎?”他硬撐,不去面對心裡崩了一角的兄妹大石。
“不,我在舉例,證明她在你心中佔了第一位,她可以帶給你的快樂,遠遠勝過報表上面的營業額,她是你最重要的女生。”
蔣譽爬了爬頭髮,說著肯定,表情卻很不肯定。“跳跳當然重要,她是晴天的妹妹。”
“也許你的盲點就是晴天吧,晴天不會回來了,如果她真的愛你,她絕對希望你能找到另一份愛情、另一個專心對待你的女生。同樣的,沒有不愛妹妹的姐姐,當她知道你們可以在未來的旅程裡相扶攜,一定深感安慰。”
“你想說服我什麼?”
“我想說服你愛情難得,它已經走到你跟前,請不要找一些無聊的理由推開它。倘若晴天是上帝給你的一扇門,那麼跳跳就是另一扇窗,雖然上帝為你關上門,弛卻沒要求你把自己鎖在永遠的陰暗空間裡,它給了你窗戶,只要你勇敢一點推開窗,就能擁有新鮮空氣、陽光、雨水,還可以從視窗跳出去,重新擁抱光明美麗的新世界。”
“你說這些,沒辦法得到任何好處。”他試圖找出杜絹說這些話的背後用意,很商人心態,但這是合理懷疑。
她失笑。
“我要辭職了,你給不了我好處,甚至幫不了我解決問題。”
“那麼……沒道理。”照常理推論,跳跳勉強算得上杜絹的敵人。
“我只是勤儉成性,捨不得看你浪費愛情。”愛情啊,一種她不相信卻以各種形式存在的東西。
“你變得很多話。”
“希望我的話對你有所幫助。先走了,我還有一點事。”
杜絹離開後,蔣譽在咖啡廳裡又待了四個鐘頭,想著杜絹的話、阿烲的話,想晴天、想跳跳,想著自己心底緊緊牢牢的死結。
他想了很久,直到月亮代替太陽,溫柔照耀。
章赫之是親和型人物,不管誰,都可以和他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