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中,沈南初拉著赫連故池往軟榻上坐,併為他倒了杯溫水解渴。
“阿池。”沈南初將水杯遞給他,“你……”
赫連故池接過杯盞,一飲而盡,對上眼前欲言又止的人不禁眉頭一蹙,道:“怎麼了,有話就直說。”
沈南初垂眸,嘆息一聲,隨即坐在他的身側,認真地問道:“你想回鄉嗎?和你大哥還有母親。”
赫連故池一愣,“什麼時候,阿孃的身子還未將養好。”
料定他沒聽懂話裡的意思,無奈地扯唇一笑,道:“我說的是回去之後,不要再來了。”
這回赫連故池聽明白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什麼意思,你們都打算好了?”
沈南初苦笑道:“這是在徵詢你意見。”
“徵詢我的意見?”赫連故池重重地將杯盞放下,“你都有這想法了,還來問我什麼?”
一時之間,沈南初啞口無言。
他的確也有一點私心。
赫連雲庭害怕的,他又何嘗不是。
“沈南初。”
聽到愛人連名帶姓的呼喚,沈南初心中一緊,“阿池?”
赫連故池冷哼道:“你當真有這想法?”
沈南初垂下眼瞼,道:“我只想阿池開開心心的活著……”
就像少時那般,無憂無慮。
聞言,赫連故池怔了怔,“那你呢?你怎麼就知道我會讓你獨自一人去面對?”
出乎意料的反問,沈南初詫然一瞬,“我……”
“是吧,你就沒想過自己。”赫連故池呼吸一沉,“我知道,你還在因為我爹和我阿姐的死感到愧疚,你不想再有類似這樣的事發生。”
沈南初微漲的唇又抿成直線,幽深的眸子裡思緒翻滾。
“可是沈南初,你不欠任何人。”赫連故池語氣堅定,“他們並非因你而死,你對得起所有人。”
沈南初抬眸,直直地盯著他。
赫連故池眼角赤紅,“冤有頭債有主,我想報的仇,定然不會殃及無辜。”
說著靠向沈南初,“自然……也不會讓自己和我想保護的人有半分危險。”
沈南初順勢攬過他的肩,自嘲一笑,道:“我活得還不如你通透。”
赫連故池,比他想象得還要堅韌。
“那你還想著把我推開嗎?”
“不會了。”
沈南初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鄭重道:“生同衾,死同穴。”
赫連故池抬頭,唇角上揚,“那你……趕緊去書房,和我哥好好說道一番吧!”
沈南初愕然:“原來你知道我要和雲庭說這事?”
“本來不知道。”赫連故池從他懷中抽離,“可你開口提及此事,再聯想到我哥心事重重的樣子,我便了然了。”
沈南初傾身在他唇邊留下一吻,輕笑道:“那我去了,省得大哥好等。”
“去吧,回來再……”
赫連故池刻意地頓了頓,“好好休息。”
“好。”沈南初笑得意味深長。
皇宮,御書房。
蕭晏疲倦地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自赫連雲庭回去,他都未曾離開御書房。
一待就是一天。
天都快亮了。
在外候著的黃僉滿臉愁容。
他從未見過陛下把自己關在御書房,什麼指示都不曾有。
這期間會見的大臣進去沒多久就被叫退。
黃僉瞥了一眼天色,無聲嘆息。
再過一個時辰,又該上早朝了。
也不知道陛下心情好轉了沒有。
蕭晏支起手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