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除夕,皇宮設宴,宴請皇親國戚以及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員,群臣款款落座。
佳餚馨香,四季魚貝,歷代名菜錯落盛放。
豐盛的宴席擺在面前,赫連故池目不暇接,垂涎欲滴,金陵臺上皇帝和太后說了些什麼他都置若罔聞。
只聽得幾聲清脆的拍掌,頓時管絃樂起,歌舞昇平。
赫連故池舉起筷子利落地將眼前的珍饈美饌一口接過一口地送進嘴裡。
斜對坐的沈南初時不時盯著赫連故池,看他只顧著吃的模樣著實好笑,原本面無表情的他唇角噙笑。
這一幕被臺上的蕭晏收在眼底,他微眯著眼,清著嗓子道:“想必吃得正開心的是赫連老將軍的幼子了吧?”
忽聞這話,眾人目光齊聚赫連故池身上,他剛要進嘴的糕點愣的一下掉在珍盤上,在旁的赫連信立即回道:“正是犬子,陛下應當見過,每年宮宴他皆在。”
蕭晏輕笑:“見過但未仔細瞧過,可否上前讓朕看看?”
話都這份上了,哪有推辭的理由,赫連故池整理衣袖,上前跪地叩首:“北威將軍赫連信之子赫連故池參見陛下,陛下萬福!”
蕭晏抬手示意:“起來吧,上前讓朕瞧瞧。”
沈南初眸光漸冷,袖下的手指微微蜷曲。
赫連故池依言向前走了幾步後駐足,恭敬地微微低首,不敢冒犯龍顏。
“抬起頭來。”蕭晏道。
赫連故池順從地抬頭,眼睫低垂,心中暗道不可直視天子。
“不必緊張,朕又不會吃了你。”蕭晏溫和地說道。
赫連故池不禁抬眸與之對視,怔了一會後慌張垂眸。
蕭晏手指輕叩案面,目光如炬地打量著臺下的人,模樣倒是可人,眉眼間比他大哥多了股傲氣。
“倒是意氣風發,少年英姿,聽聞你十三歲便耍得一手好槍,今日春光正好,可否也給朕露一手?”
您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拒絕嗎?赫連故池眉心閃動,微微頷首:“能得陛下垂青,是故池之幸。”
話落,赫連故池緩緩退至一旁,隨手挑了杆長槍,踏上華臺,跟隨樂音,縱身起舞。
手中長槍快速轉動,槍鋒以一個完美的半狐從下掃起,槍勢洶湧,劃破長空,槍鳴如龍吟虎嘯。
赫連故池臉上揚起神采飛揚的笑意,輕身一躍至半空,旋身接住舞動的槍桿,隨即手腕一抖,紅纓旋轉,舞出一個漂亮的槍花,迎得眾人一陣喝彩。
漫天花瓣下,他舞得英姿颯爽,衣袍飄動,令人神魂顛倒。
沈南初深邃瞳仁裡倒映著他矯健飛舞的身姿,早已心碎神迷,彷彿周身只有他二人,他舞他觀。
不說是王公貴女,太后也頻頻妙贊:“上回驚鴻一舞還是她姐姐的劍舞,沒曾想這槍在他手上竟也可以花樣百出,此舞剛柔並濟,飄然若仙,實在大雅!”
蕭晏也看得出神,不禁拍手稱讚:“宛若翾風迴雪,恍如飛燕游龍。”
在無人注意的時刻,赫連故池的目光落在沈南初身上,他們視線交匯,深情繾綣。
“這身段,這俊容,莫說是姑娘了,同為男子,我瞧著都心動。”
“就是不知還有沒有這個機會得此良人。”
沈南初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至極的事,眼底變得沉黯,眸光深邃似潭,內心翻江倒海。
半晌,赫連故池收起長槍,微微躬身,拱手道:“故池獻醜了。”
“小公子自謙了,朕甚是喜歡你的槍舞,真想把你留在朕身邊……”蕭晏話未說完,就引得眾人大驚失色。
沈南初心裡咯噔一下,神色冷然。
赫連信和宋云溪都驚得下巴拉得老長,赫連松雪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