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關的錢不能動?”
李景隆遠眺前方,然後看了朱高熾一眼,“咱們萬歲爺您還不知道嗎?歷來都是謀定後動不但寧波海關的錢不能動,京師城門稅的錢也不能動!”
“嘶”朱高熾再咧嘴。
寧波海關的錢是國庫的錢,可京師的城門稅卻是皇帝自己的小金庫呀!
一座千萬人口的大城市,每年的城門稅比起寧波海關的關稅,只多不少,甚至遠遠超出。
“我在京師住了這麼多年,卻只是住在城裡,從沒想過看看城外”朱高熾心中暗道,“我在朝堂之中,他在宮中。我的心只在朝堂之上,可他的心,卻不只是朝堂之上!”
此時,李景隆看看朱高熾的神色,又道,“還記得前年,李至剛上書的事嗎?”
“丫上的書多了,誰記得?”朱高熾哼了一聲。
這個名字,讓他本能的不舒服。
“就他上書讓皇上修陵寢大工的那回?”李景隆低聲道。
朱高熾頓時想起,李至剛還是禮部侍郎的時候,先挑頭上摺子,請皇上為了大明江山萬年計,開始選址修建陵寢。第二件,則是遷都
“跟修路有什麼關係?”朱高熾又問。
“陵寢大工,戶部和工部給出的銀子是二百六十二萬!”李景隆又道,“皇上沒準李至剛的摺子,卻把這個錢給留了出來!”說著,踩踩路面,“一塊算在修路的預算之中!”隨即,看看左右又道,“這幾年沒怎麼見著練子寧吧?”
“嗯!”朱高熾應了一聲。
“整天在路上盯著呢!”李景隆咧嘴一笑,“您在緬地的時候,我在乾清宮外見過一次。練子寧才三十多歲,頭髮都白了!”
“能臣!”朱高熾若有所思。
就這時,李景隆忽然伸長脖子再次遠眺,“來了!”
朱高熾也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好似天的盡頭那邊,一隊盔甲鮮明的騎兵,帶著轟鳴鋪天蓋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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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地一路行來,朱棣看的其實遠比朱高熾更多。
大明的天下各處,似乎是一天一變。
到處都是如火如荼的工地,要麼修路要麼修橋要麼開山要麼修築水庫
作為曾經鎮守一地,掌握兵馬民政大權的親王,他知道這些工程要耗費多少民力。
朝廷的徭役一多,百姓就會有怨言,有了怨言可能就有民亂
可是,他這幾次從北地來京師時所見到的民夫們,絕對沒有滿臉的苦大仇深。
因為如今朝廷呼叫民夫,居然給錢!
一天的工錢雖然不多,只有十個大錢
十個大錢在城裡能換二十個饅頭,一條劣質的毛巾
可在一年到頭都見不到現錢的農家百姓眼中,卻是貨真價實的真金白銀!
而且一個百姓一天十個大錢,那一萬人十萬人是多少錢?
這麼多人都給錢,朝廷有多少金山?
沿途所過之處,民夫們被抽調修築各種工程,家裡的老幼婦孺就做些湯水,做些洗涮的活,還能額外收入一筆。
民夫們捨不得花錢,可是那些運送砂石各種材料的商人,還有監視數以萬計民夫的護軍,卻是捨得花錢!
他孃的,肉都漲價了!
朱棣再次看著巍峨的應天府城門,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或許,他真是比我適合?如果我是皇帝,有這麼充盈的國庫,可能呵呵!”想著,他又忽然一笑,“還是小家子氣了,只會對緬地那些芝麻大的地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