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李景隆看著臉色始終在猶豫的周全繼續開口道,“你來求本官,最起碼要做到坦誠和首言相告。若不然,你不是來求我,而是來騙我利用我。”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利用被人欺騙!”
到底舊居上位的國公老爺,身上那份官威隨著話語慢慢的散發出來,讓見多識廣的周全,也忍不住出了半身冷汗。
他不過是個商人,哪怕有錢也是個商人,況且他現在算不得有錢了,畢生的事業危在旦夕。而在大明朝,曹國公這樣的勳貴,對他這樣的商人,或許在他春風得意的時候不會把他們怎樣,但是當他落魄了,曹國公弄死他就好似弄死只螞蟻那麼簡單。
“我未必能救得了你,但我能”說到此處,李景隆微微一笑,“所以有些話,你要明說首說,藏著掖著對我倒是沒什麼,可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周全拄著柺棍,有些虛弱的站起身,“國公恕罪,不是小老兒有意欺瞞,實在是”
“你有難處?哦,那本公就沒難處?”李景隆冷笑,端起茶杯遮住半張臉,“既如此,就請你自便吧!你們的事,本官不想摻和。呵,幾成股份?你盛恆達眼看就倒了,就算全給本官,我也不稀罕。”
這時,站在門口的鄧平心領神會,大聲喊道,“送客!”
“別別!”周全銀髮顫抖,忙拱手道,“國公爺,小老兒知罪,您再給小老兒個說話的機會!”
李景隆說的一點都沒錯,如今偌大的天下,能幫他盛恆達說話的,只有李景隆一人。準確說,能出面疏通此事的,也只有這位曹國公了。
一想到當初,生意正好的時候,曹國公曾找人試探要入股,而他卻給否了就追悔莫及。若是當初答應了曹國公,那麼現在可能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周正山見父親軟言相求,姿態卑微,忍不住開口說道,“國公大人勿怪,當初謝絕您的入股,並不是家父”
“住口!”周全大聲怒斥。
李景隆瞬間麵皮抖抖,餘光忍不住瞥了那邊屏風一眼。
他心中暗罵,“他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犬子無心之言,還望國公大人恕罪!”周全趕緊賠禮。
有些話,他們雙方都心知肚明,但是卻不能放在臺面說。
可現在,這些話卻不得不說了,因為己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國公爺教訓的是!”周全繼續說道,“小老兒來求您,就要有求您的樣子,最起碼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重重的嘆口氣,“您說的對,其實中原那邊,不是在拖的不是棉花款子。”
李景隆冷笑道,“那是什麼錢?”
說著,見對方又猶豫起來,不耐煩道,“算了,既然你為難,那就別說了。你不說,大家皆大歡喜。你若說了,本官興許還要為難。”
周全咬牙猶豫再三,嘆息開口道,“那是因為因為周王殿下派人來找鄙號,拆借銀錢!”
話音落下,周圍驟然安靜下來。
李景隆低頭品茶,眼神中有得意一閃而過。
其實就算對方不說,有些事他也能猜到。只是很多事,他必須逼著對方說出來。
屏風後的朱允熥,忽然間眉頭緊蹙。
“銀船被扣,那想來就是楚王的手筆。”
再聯想到銀子是山西送過來的,山西那邊大同有代王,再往遠些就是大寧的寧王。山西那邊的鹽鐵茶馬生意,怎麼繞都繞不過這兩位藩王。
“嘿嘿,這些皇叔,還真都不是省油的燈!”
“才消停幾天,又出來作妖?”
“代王寧王不知到底有沒有涉及此事,但周王和楚王一定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