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產生憎恨,就要解恨!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侯爺到時候想不開做了什麼出格兒的事出來,定遠縣令怎麼辦?怎麼應對?
而另一方面,萬一趙侯爺解恨解得狠了,事情鬧大了,傷的是誰的臉面?
所以,你們李家必須走,走得遠遠的。
你們家不在我們定遠縣境內了,侯爺要是再想弄你,跟我們定遠縣沒關係!
公允的說,殺豬嶺這方圓三十里的地,也都不是趙家的,他家要是地主他爹孃也不至於慘死。
他祖宗是殺豬的,能富裕到哪去?
他家當年也就是有個三畝薄田的窮人,父親祖父幾代人還要給周圍別的地主家當佃戶才能勉強為生。
可誰讓人家現在是侯爺呢?
你李家還別覺得欺負人,這五十年間你們欺負別人的時候,可想過別人的感受?
別把自己想的那麼無辜!
你們家如今的家業,也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更別想著委屈,起碼你們李家人還在。
地也不白要你的,你說個數兒出來,有人給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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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很冷。
李立德依舊坐在冰冷的石凳上,腦中不斷湧現著師爺臨走之前的那番話。
“路,給你選了!走不走在你!”
“事,給你說明白了!怎麼做也在你!”
“你要是想不通,那從明天開始,你家的油坊城裡的米麵商行,買賣就別做了!”
“放心,沒人去打砸沒人去勒索。但保不齊就有人吃你家米糧行的米麵吃出毛病了,死了!”
“你家這千畝的桑園,在衙門那是足數上報的嗎?”
“你們家這些山頭,也衙門裡報備的是隻能種些雜糧的坡田吧?”
“朝廷體恤咱們淮西百姓,念及從龍之功。這種種植雜糧豆子的坡田是免稅的,你卻種了桑園?”
“好,那就細細算算,你這些年偷漏了多少稅?而你這桑園既沒在衙門報備,那也沒繳過稅吧?”
“放心,老爺一定秉公辦理!”
“你家的買賣吃出了事,那就關!你家的桑園不合規矩,那就都砍了!”
“另外,你李立德身為秀才,知法犯法,罷黜功名貶為庶人,不過份吧?”
“先罷了你的功名,然後根據大明律治你,充軍雲南,不過份吧?”
“這時候你就要小心了,咱們這距離雲南好幾千裡地呢,你小心別死在路上!”
“這只是對你的!治了你,接下來治你李家!”
“哦本縣巡查田畝人口戶籍時發現有蹊蹺,你李家寨這附近,當初官府是安置過流民的?流民呢?”
“怎麼當初官府讓人開墾出來的地,都成了你家的?”
“時間太遠找不到人也沒事!把本不屬於你的家,官府收回來!不過份吧?”
“對了,這些地這些年一首在你李家名下,少給朝廷的糧稅,從你李家公中追討回來,不過份吧?”
“讓你家破人亡倒不至於,可是讓你家業敗了,易如反掌!誰讓你有把柄在官府的手裡?官府跟你講理嗎?”
“官府不講理,可官府上面的人講理!”
“你說個數兒,補償你!你願意走,給你指個出路也不是不可以!”
“想開點,你是秀才,手裡還有錢,到哪不是當地主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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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冷,吹得李立德原本整齊的鬚髮,隨風飄零。
“當家的!”
他的婆娘,出現在不遠處,小心翼翼的提醒,“都晚了,您不吃飯呀?”
聽聽妻子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