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士,小人送您上路!”儈子手莊老三先是恭敬的行禮,然後端過一碗酒,“您用一口!”
張信的眼中,沒有任何神色,只有麻木,行屍走肉一樣點點頭。
莊老三把酒送到張信的嘴邊,後者淺淺的飲了一口。
隨後,莊老三再換一碗酒,大口喝下。
噗,酒水從口中變成霧,全部噴在一人寬的鍘刀上。
“您老還有話說嗎?”莊老三再次問。
張信的面上,終於有了些神色,看看臺下都眼睜睜盼著他被腰斬的人,忽然悽苦一笑。
“西十年來家國夢,身敗名裂卻成空。”
“達官顯貴終是影,不如笑隱山林中!”
然後,他絕望的閉上眼睛。
“送張學士上路!”
莊老三仰天長嘯,雙臂肌肉乍起,手中鍘刀對準張信的股部。
“呀!”
咔嚓,鍘刀響。
“啊!”人群驚。
“蒼天!”張信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
身體斬成兩截,沒有想象中那樣內臟從腰腹之中露出來,而是在瀑布一樣的鮮血中,他的上身依舊完好無損。
木墩上的身體己經變成兩截,上半身瘋狂的扭曲,下半身微微顫動。
這,真真的生不如死。
劊子手沒有一刀斃命,鍘去他半邊身子,是要他自己活活痛死。
隨後,有劊子手解開張信手上的鐵索。
那半具身體開始在刑臺上扭曲翻滾,口中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
看熱鬧的人群,齊刷刷的後退幾步,發出驚呼。
“啊!啊!疼!疼!”張信口中大喊,雙手在地上胡亂抓撓,身子慢慢往前,身下留下血痕。
紅色的血中,白色的骨清晰可見。
莊老三一刀,正好從他的胯骨處,把他一刀兩斷。
“天道不公”
張信爬著,喊著,用手指沾著自己的鮮血,在地面上顫抖著寫下一個個字,“慘!慘!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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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對刑臺的酒樓樓上,隱蔽的雅間之中。
凌漢噌的起身,對周圍人怒目而視。大聲道,“腰斬給他個痛快就是,為何要如此這般?”說著,目光看著暴昭,“你是大理寺少卿,是不是你的授意?”
不等對方說話,老頭大喊道,“皇上的意思,給他個痛快,你們卻如此行徑,和張信私心有何區別?”
暴昭無奈笑笑,“老大人,下官也不忍他如此。所謂人死為大,下官何故讓他臨死還受這些折磨!”說著,嘆口氣,“是宮裡有旨意,不許張信痛快的死!”
凌漢呆了半晌,明白了。
宮裡的旨意,定不是皇上的旨意,一定是太上皇的旨意。
太上皇若是恨了誰,定然不會讓那人痛痛快快的死。
“來人!”凌漢想了半晌,大聲道,“去傳老夫的話,趕緊給張信一個痛快!”
“大人,您看!”話音未落,身邊有人發出驚呼。
只見一個錦衣衛突然出現在刑臺上,彎腰按住掙扎嚎叫的張信,手中短刀對準心口。
就一下,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
然後,天地間就再也沒有張信的慘叫,歸於寧靜。
“皇上也來了!”凌漢見狀,低聲道。
隨後,他的目光西處搜尋,目光在城樓上看到幾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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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人影散去,炙熱的陽光下,幾隻飛蠅在暗紅色的鮮血上嗡嗡飛舞。
兩截屍身,在乾涸的血泊中暴曬。
“老爺,您慢點!”
一張傘下,劉三吾被下人攙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