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應天府郊外,官道接官亭外,一隊人馬不停的向前張望,盼望之色溢於言表。
今日該是燕王朱棣進京的日子,魏國公徐輝祖,燕王世子朱高熾,次子三子,高煦高燧一同出迎。
朱高熾與徐輝祖在亭中坐著,而朱高煦和朱高燧則是伸長脖子,不住朝大路的盡頭望去。
“老二,穩當點!”
見朱高煦急得滿地打轉,亭中的朱高熾開口道,“進來坐下!”
朱高煦頭也不回,依舊看著前方,“哪裡還坐得下?我盼爹孃都盼得不行了!”說著,回頭大聲道,“老大,要不我騎馬去迎迎?”
朱高熾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徐輝祖。
他們哥仨今日是跟著徐輝祖一道來接燕王的,也就是說所有的一切舉動,都要徐輝祖這個舅父首肯之後方可。
或者準確的說,徐輝祖這個舅舅,除了接待朱棣之外,還要監督他們兄弟三人。
見朱高熾看著徐輝祖,朱高煦更加不耐,“大舅,行不行?”
徐輝祖端著茶盞,無聲的笑了笑。
“這個老大呀,蔫壞!什麼話都沒說,一個眼神就把難題推給我了!我若不答應,恐這幾個孩子心裡立馬就記恨。我若答應,說不上回頭,有人就在皇上那說什麼!”
心中如是想著,徐輝祖微嘆,開口道,“還是等等吧!”說著,頓了頓,“二爺,您是皇孫,舉止要有度,燕王即來,且稍安勿躁!”
“不讓去就不讓去,說恁多作甚?”
聞言,朱高煦忽然大怒,這個舅舅他從小就不親近,而且不但不親近,反而多有疏遠。此刻他心情煩躁,又聽對方開口隱有訓斥之意,更加不耐。
“老二,怎麼跟大舅說話呢?”朱高熾怒道,“一點規矩都沒有?”
徐輝祖的笑容也消失不見,面若沉水。
對方是皇孫不假,可他是世襲的國公還是對方的舅舅。如今突然被對方搶白幾句,臉上頗有些掛不住。
“過來給舅舅賠禮!”朱高熾繼續怒道,“磕頭認錯!”
“算了算了!”徐輝祖在一旁擺手道。
“我哪裡錯了?我盼爹孃也錯了?”朱高煦心中更是委屈,梗著脖子大喊,“若是二舅在次,定然會讓我去迎。不,二舅定然帶著我,一塊去迎爹孃!”
說著,他看向徐輝祖,“天下哪有不讓兒子,迎接自己爹孃的道理?”
徐輝祖沒有說話,目光盯了朱高煦片刻,微微轉開。
“舅舅,您別理他,渾人一個!”朱高熾在一旁解釋笑道,“老二這人,心首口快,其實沒什麼壞心思!”
徐輝祖又是一笑,顯得頗為大度。
這時,忽然朱高熾起身,走到外邊,揪著朱高煦的肩膀,啪啪在對方後腦上給了幾下。
“老大,你為啥打我?”
“打的就是你個不孝的東西,所謂孃親舅大。咱們原理爹孃,再京城之中,舅舅是我們的至親。你對舅父不敬,是不是該打?”
“舅舅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還沒完了?”
“你平日對旁人沒大沒小也就算了,對旁人不恭敬也就罷了。可眼前是誰,是咱們的親孃舅,是咱們的血親。以後若咱們有什麼事,還不是要孃舅操心?”
一番怒斥,朱高熾漸漸低頭,可眼神中還是有些不服氣,憤憤的。
而徐輝祖,則是再度端起茶杯。
“老大這指桑罵槐的功夫,可真是不一般!”徐輝祖心中暗道,“字字句句,都是罵我這個舅舅,對他們不聞不問,不親近不幫襯,沒有做舅舅的樣子!”
想著,心中長嘆一聲,“老大這是拿話臊我呢!”
人孰能無情,其實他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