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大明與高麗,乃是國戰!本王心中雖對那黃毛小兒恨之入骨,但國戰面前,豈容私心!依你計,本王就是大明的罪人,哪怕日後勝了,也是見不得人!要被人千古咒罵,遺臭萬年!”
“王爺,無毒不丈夫!”姚廣孝爭辯道,“您何時,也變得如此婦人之仁?”
“此乃大道,非小仁,這和本王讓北元入寇大同不一樣!”朱棣嘆息一聲,“其實,這次大同的事,本王己是做錯了。北元入侵大明,殺我士卒,掠我百姓,毀我田地房屋生靈塗炭!”
說著,又是一聲長嘆,“少年時,本王發誓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驅逐韃虜於國門之外,震大明天威於海內。可是現在,本王竟如此下作。”
“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廣孝,若依你之計,使大明戰敗,將士慘死沙場,有辱國體。本王,還算個人嗎?”
“千歲!”姚廣孝惋惜道,“可若不行此計,將來更是難上加難!”
“老子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難!”朱棣坐得筆首,眼如明月。
“哎!”姚廣孝一拍巴掌,頹然坐下。
這時,外邊又傳來腳步,侍衛在門外說道,“啟稟王爺千歲,遼王千歲到了城外,正準備進城!”
“哦!”朱棣頓時起身,驚喜道,“十西弟來了!快,隨本王一起出迎!”說完,回頭看看姚廣孝,輕聲道,“男兒有些所為,有所不為。廣孝,你知我心,有些事,我實在不願意做!”
姚廣孝忽然莞爾,搖頭道,“王爺千般都好,就是這份英雄氣,讓人又愛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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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城外,遼東朱植帶著數百親衛,正在等待城內守軍放行。
朱植是皇十西子,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藩廣寧衛,乃是大明九大塞王之一。青年之人,英武不凡,可是面對謙恭卻不肯擅自放行的守軍,一臉和氣。
不但等在規規矩矩的等在城門外,而且還對身邊有些氣不平的親衛們笑道,“北平是天下雄城,又是西哥的封地,咱們外來是客,怎能貿然闖入。你們這些殺才,都都本王規矩一些,別叫人笑話咱們廣寧衛的兒郎們,不知道規矩 !”
身邊那些騎在馬上,正因為城門軍不肯放行,而殺氣騰騰的親衛們,頓時都憨厚的笑了起來。
說起來,廣寧衛深入遼東,乃是北地最前方的軍衛,這些北地精銳的桀驁,比燕王的手下們,還要厲害幾分。
遼王朱植在諸皇子中算是一個異類,英武不凡但為人卻規規矩矩的,從不做什麼僭越的事,在老爺子眼中是個難得的老實孩子。
歷史上在建文削藩的初期,乖乖聽話交了兵權,回到京師。等朱棣登基之後,恨他沒有幫自己,頗有冷落。
“北平!嘖嘖,可比咱們廣寧衛,看著威風多了!”朱植打量著北平的城牆,再次笑道。
他就藩的地方,是純粹的軍衛,當兵的比百姓多,和北平根本比不了。
話音落下,身邊的親衛們又笑了起來,眼神中有些羨慕。而隊伍中那些扎著髮辮,一看就是女真人打扮的武士們,則是看著高大的城牆,合不攏嘴。
廣寧衛深入遼東,遼王麾下有女真勇士,也是應有之意。
這時,城門忽然開啟,一隊騎兵縱馬轟然而來。最前面一身杏黃龍袍的男子,遠遠的下馬,大笑道,“十西弟,你怎地突然來了!”
“西哥!”朱植也大笑起來,從馬上下去,三兩步跑過去,就要見禮,微微躬身,“您怎麼親自來了?”
朱棣扶著對方的肩膀,不讓對方拜下去,大笑道,“弟弟來了,我這當哥哥的,自然要出來迎你!”說著,親暱的摟著肩膀,往城裡走,開口說道,“怎麼不先派人來個信兒!”
“一想到要和西哥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