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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曹國公李景隆!”
殿門口太監的話音落下,李景隆忙整理下衣冠,然後回頭給兒子的衣帽正了正,嚴肅的囑咐道,“馬上見皇上了,多磕頭少說話,奏對要是不適宜,回家打斷你的腿!”
說著,加重語氣,“腿打斷!”
李琪一看他爹那種嚴厲的眼神,心中就發苦,嘟囔道,“我說不來,你非讓我來。你讓我來幹啥,本來我都說好了帶秋菊梅香她們兩個下半晌方風箏去。你非拉我進宮,還要打斷我腿。我是你親生的,你打斷我的腿,落一個瘸兒子,你高興?”
“我他媽”李景隆眼角狂跳,額冒黑線,“我怎麼就生你這麼個玩意,老李家早晚敗在你手裡!”說著,看看前面帶路的太監,又狠狠的瞪了他兒子一眼,低聲道,“記著,你若是君前失儀,我豁出去絕後了,也要打死你!”
李琪看他老子那樣,一縮脖,沒敢言聲。
爺倆正往裡走,忽然對面一個人剛從殿裡退出來。
李景隆一看,驚道,“景清賢弟,你怎麼在這?”
過來的正是剛剛陛辭的景清,拱手笑道,“下官見過曹國公!”
“咱們倆人弄這些虛禮幹什麼?”李景隆扶著對方手臂大笑,“剛見了皇上?”
景清笑道,“是,剛跟皇上說了些地方上的事!”
李景隆忽然湊上一步,小聲道,“皇上不大高興?”
景清畢竟是為官不久之人,即便是有些才學,又哪裡如李景隆一般句句話都是坑,滿肚子都是套兒。
當下,首接開口道,“是,皇上聽了不大高興!”
李景隆臉色變幻兩下,繼續笑道,“你幾時回京的,也不和我打聲招呼?這麼著,晚上我做東,叫上小解咱們一醉方休!”
“多謝國公好意,下官心領。只是尚有要事,要趕回去!”
“這麼急?還想著跟你聚聚呢,咱們這些投緣的朋友,天南海北的,見一面多不容易?”李景隆惋惜,隨後踢了身後兒子一腳,“叫叔!”
“叔!”李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俯首就叫。
景清忙避開半個身位,“這如何使得?”說著,看看李琪,“曹國公的公子,一表人才,面如冠玉!”
“也就生了副好皮囊!”李景隆笑道,“隨我!”
這時,門口的太監己經開始催促,眼神不住的飄來。
“我先去見皇上!”李景隆拱手道。
“國公請便!”
李景隆帶著兒子往殿裡走,身子越過那掀開門簾的太監之時,微微一笑,“有勞公公了!”說著,手上微抖。
那太監只覺得眼睛一花,手裡己經被塞了幾顆沉甸甸的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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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朱允熥斜坐在靠窗的軟榻上,手中拿著一個小銅壺,緩緩的給窗臺上,幾盆蘭花澆水。
“臣李景隆,叩見吾皇萬歲!”
剛邁步進來,李景隆就大禮叩拜。他兒子見老子如此,也趕緊跟著。這小子雖然嘴上跟他老子掰扯,可心裡如今慌的厲害,身子有些瑟瑟發抖。
朱允熥瞄了他們父子二人一眼,繼續澆花,“一天之內你遞了三次牌子,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見朕?”
“回皇上!”李景隆笑道,“臣犬子馬上就要入東宮為太子宿衛,臣特帶他來見皇上,聆聽聖訓!”
說著,胳膊肘不動聲色的懟了兒子一肘子。
“臣,李琪,叩見吾皇萬歲!”李琪倒也還算鎮定,壓制著心裡的惶恐,恭敬的叩首。
“進宮當差就是當差而己,首接去內侍衛處落名兒,領衣甲就是了,聽什麼聖訓?”
李景隆那點小心思,朱允熥心知肚明,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