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役使所和秦朗初次見面的那一天,王啟就隱隱感覺到秦家內部有紛爭。
現在他更是確定了這個想法。
秦朗早已失勢,此刻迴歸,坐回家宴的主桌。
無疑是在散佈著一個訊號。
他要重回秦家的核心管理層!
而且今天晚上,他似乎還在醞釀著一件大事,而這件事,剛好和朱虹有關!
真是扯淡!
王啟暗暗想到。
他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不過是殺了一個土匪頭子,想要稍微博取一些名望,給自己爭取一個談生意的機會,並順帶給將來建立家族鋪路。
可如今莫名其妙的,竟捲進了一場家族內部的爭鬥中。
世家的內部鬥爭,可能沒有皇室的奪嫡之爭那般激烈殘酷。
但也不可小覷。
一著不慎,就可能搭進去性命。
王啟現在磕頭求饒,離開秦家,應該也還來得及。
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兒子已經會喊爸爸了,他只要激流勇退,就能迴歸平靜的生活。
繼續小心經營,也能夠徐圖大業。
可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像以前一般保守,畏縮。
他稍微遲疑了片刻,就越過趙坤山,坐到了秦朗的旁邊。
此刻,搭上秦朗的船,無疑是有風險的。
滔天巨浪,就在前方。
極有可能會將他們的小船傾覆。
但同時,也有可能讓他們乘著浪潮,一飛沖天。
錯過了這一次的浪潮,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一刻,王啟的目光,像極了當初躲藏在衣櫃中,手持匕首,瞄準常爺後頸時的樣子。
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該亮劍時,就能亮劍!就敢亮劍!這才是真正的王啟!
既然只憑殺死一個懸賞犯,並不足以得到秦家的重視,那就踏浪而行!
他這一次,非得把和秦家的商業合作談下來不可!
“好!好!好!”
王啟的行動,令趙坤山氣得咬牙切齒的連說了三個好!
王啟已經落座,他現在也沒辦法再阻攔了,但在他看來,王啟和秦朗,必然會被趕下桌。
畢竟他在秦家參加了二十多年的晚宴,還從來沒見過有外姓人上過秦家的主桌。
今天,秦朗是破天荒了。
但也是犯了大忌。
都不需要他出手,秦朗和王啟,必然會受到秦家的制裁。
想到這裡,他心中鬱結的情緒也稍稍鬆了些。
再呆在這也沒有了任何意義,他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默默的注視著主桌的動靜。
時間緩慢流逝,隨著戌時來到,賓客的座位早已坐滿。
應該坐上主桌的秦家人,也終於從院外緩緩走來了。
秦家人,總是踩點到來,這幾乎已經是約定成俗的規矩了。
賓客不到齊,秦家人就不會來。
讓秦家人等客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便是上流社會的規矩!
秦家一行十人,從幼到長,接受著眾人的注目禮,從門口走進了庭院。
走在最前面的是秦家的老四秦殊笙,看上去文質彬彬,一副人畜無害的書生模樣,但王啟仍舊很難看穿對方的修為,應該也是築基以上。
他的妻子卻是稍弱一些,只有練氣八重。
他的兒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但個子卻很高,面板黝黑,人高馬大,像是從軍營裡走出來的先鋒武將,和他的氣質完全不符。
但只看眉眼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他們是親生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