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玲虎的一聲轉過身來,刀子般的目光死盯著王燦笑得稀爛的臉,寒聲逼問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堂堂正正地跟我一較高下?”
王燦的笑容漸漸斂卻,但沒吱聲。
“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王燦笑容完全凍結,透著病態蒼白的臉冷得像塊冰。
“說話!你說話呀!你為什麼不說話?”
王燦嘴角微微上揚,眼裡漸漸盪漾出的不屑之意也越來越濃。
“別告訴我你不屑於跟女生動手!”方玲以諷刺的語氣搶先一步說道。
“怎麼會?”王燦終於開口了,聲音既輕且柔,但卻透著十足的戲謔之味,“我只是從來不跟不配為對手的人動手。就像一隻蒼蠅,它嚶嚶嗡嗡地繞著你鬧個不休,你會擺開陣勢跟它單挑嗎?”
“你!”方玲氣得臉色血紅,呼吸既粗且重,水汪汪的眼睛裡迸射著駭人的兇光,“你想激我?我偏不上你的當!”
王燦大笑道:“激你?我為什麼要激你?你有什麼值得我激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莫名其妙!”
“除了逞口舌之利,你還有什麼本事?”
王燦微哼一聲,用腳挑起一塊柚子般大的鵝卵石,掂了掂,大約有二三十斤重,“來,一巴掌拍碎了它!”他說。
【196 和解】
鵝卵石硬度極高,非得借用專業機械才能碎開,人力幾乎不可能辦到——當然,這裡說的‘人力’是指普通人。
方玲瞪大了眼睛,嗤聲冷笑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是鵝卵石,不是石膏豆腐。你既然那麼能耐,拍碎了給我瞧?”
王燦一掌拍了下去,撲的一聲悶響,偌大的一塊鵝卵石當場碎成了粉沫。
“還要瞧嗎?”不待方玲答應,王燦又挑起一塊,如法炮製。
方玲駭得目瞪口呆。
王燦又道:“知道什麼速度嗎?”話聲甫落,身形便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在15米之外,又一眨眼的功夫,但又回到了原地。然後又兜著方玲繞了一圈,竟然在她的周圍落下了好幾個殘影。
方玲活像見鬼了,臉色又青又黑。
“知道什麼叫輕功嗎?”王燦森然地一笑,環手挾住方玲的腰身,縱身躍起,出鏜的炮矢般朝著江面掠去。方玲見他腳踏波面,如浮萍般向前飄了去,輕快得令人難以置信。
她曾經在學校裡見過王燦攀樹摘箏,身法靈活而迅捷,雖然她是做不到的,但也算不得有多高妙。但此時王燦露的這一手卻是傳說中的‘登萍渡水’,真正的絕頂輕功,更何況腋下還挾了個一百多斤的她?能不借力在水面上踏個三五步已經是駭人聽聞了,而王燦還一口奔出了十幾步,跨過二十多米的江面,穩穩地落在了江中的沙洲之上。
王燦放下方玲,臉不紅,氣不喘,望著霧茫茫的江面,笑著問道:“你說,我要是全力施為,你能接得下來一招嗎?”
良久,方玲好嚅動乾啞的嗓子道:“不,不能……”
這一刻,她的信心、她的驕傲、她的自尊,徹底崩潰了。
她原以為王燦就算比她強,那也不過略勝一籌,而這一籌在實戰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要變招得當,取勝的希望極大的。如今她才知道,無法用道里來估計,簡直就是雲泥之別,真正動起手來別說獲勝,簡直連架住王燦一招都不可能。回想起來,幾番逼鬥王燦儼然就成了無理取鬧,難怪王燦連正眼也不瞧她了。
方玲啊方玲,枉你自以為除了家中長輩,再不輸任何人,卻不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跟同齡的王燦比起來,你簡直啥也不是!
委屈、愧疚、愁悶、悽苦……各種情緒一併湧上心頭,方玲再也忍受不住,蹲在地上,哇的一聲抱頭痛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