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兩人又同時嘿嘿地冷笑。
坐下來後,薛真真用手肘撞了王燦一下,問:“背上還疼嗎?”
“老子金剛不壞之身,就她那點花拳繡腿能傷得了?忒小看了吧,你!”
“都吐血了,還逞什麼能?”薛真真撇著嘴,怏怏不樂地道,“不過看樣子你也沒什麼大礙,倒讓我白擔心了一晚上!”從課桌裡拿出一隻口袋道,“拿去吧,愛要不要隨你便!”
王燦拉開口袋一瞧,見是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本不想收的,可見薛真真眼含悽楚之色,滿臉委屈,心下頓時生出十二分不忍,嘻嘻笑道:“喲,我正想著放學去買點呢,沒想到你就送來了。謝謝啊!”
薛真真這才綻出點笑意,“不用。我算什麼人吶,想獻點殷勤也輪不上!”
若在以往,王燦定會開出一大堆的玩笑,可今兒他卻再沒說一個字。
薛真真似乎體會出他的心意,越發的難受,竟趴在桌上哭了。
李雲舒來了,見此情狀就問怎麼回事。王燦聳了聳肩,滿臉的無奈。她就質問道:“是不是你又氣她了?”
王燦還沒答,薛真真就抬起頭來道:“你別怪他,是我自己難受,想哭。不行麼?”
李雲舒瞧著這情形,什麼都明白了。
到中午放學時,王燦收了老大一口的藥酒、膏藥什麼的,都可以開個藥店了。不要不行,留著又沒用,只得交給方奎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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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面之後,方仲信就滿臉愧疚地道:“方玲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們方家疏於管教,才使得她蠻橫成這樣!對不起!”
王燦非但沒表現出接受的意思,反而還冷笑道:“道歉有用?昨天要不是我拼死捱了她一腳控制住了場面,當時怕就得踩死好幾個。人命吶,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若是因為她的無知就被無辜地葬送掉,你以為說個對不起就完事了嗎?”
方仲信的神情沉重得讓人揪心,“你訓的對,我會對她嚴加管教的。”
“若你的管教僅限於打罵一類的,我看還是省省吧。教了她一身武功,卻沒能讓她明白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才能用,你不覺得汗顏嗎?虧你們方家還口口聲迅捷武德至上,這就叫有武德?”
罵完之後,王燦扔下一聲冷哼,怒牛似地走了。
方仲信氣得臉色鐵青,卻也只能幹受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方玲從裡間轉了出來,便要去追王燦。剛到門邊,卻被方仲信喝住:“站住!你幹什麼去?”
方玲紅著眼睛道:“是我做錯了事,他憑什麼罵你?”
“憑什麼?”方仲信嘿嘿地冷笑道,“憑我姓方,憑我是方家的當家人,憑我是你爺爺!這難道還不夠?”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打傷的他,他有不滿,有怨氣,只管衝我來,殺也好,剮也罷,我都接著!”
“看來你到現在還沒有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對嗎?”
“我知道,我不該傷他!”方玲淚水漣漣地道,“他王燦金嬌玉貴,所有人都得捧著他,寵著他。我呢,我算哪個牌名上的人?路邊的野草一樣卑賤!哪有資格跟他動手!如今傷著他了,就成千古罪人,就該千刀萬剮!”
方仲信哈的一聲愴然仰天而笑,“王燦罵得對,罵得對呀!我不單該覺得汗顏,還該覺得羞愧才對。虧我對你父親那麼信任,卻教出你這樣蠻不講理的人!行了,今天下午你也不必去學校了,到祠堂的祖宗牌位前跪著吧,什麼時候能明白自己錯在哪裡,什麼時候再來找我!”說完,一掌拍在紫檀木的辦公桌上,厲聲暴喝道,“還不快滾!”
嘩的一聲。
紫檀木的辦公桌頃時碎成了粉沫,桌上的東西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