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抵死不認。吳玫已經被帶去派出所了——她是成年人了嘛——剛才我打電話問過,也是不承認。一起小小的校園暴力案,竟搞得像審查間諜似的,各種無頭緒,各種麻煩。也不知道是我們工作開展的方向錯了,還是現在的學生都狗血的諜血劇給薰陶得精明瞭,頭疼啊……”
“興許兩者都有吧。”王燦道,“在我看來,你該頭疼的不是事情發生了要怎麼辦,那是警察們該頭疼的,你該頭疼的是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只要找著了源頭,才能真正杜絕校園暴力。不是我自誇,咱們四中如果沒有我王燦從鎮,你覺得會這樣安寧?”
“這話我同意,一百個同意。如果沒有你王燦,我這個校長至少得分出兩三分心思來跟社會上的地痞流氓較勁,咱們學校也跟別的學校一樣,沒個安寧的日子。不過呢,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這起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給梁萱一個公道。既然你說沒有真憑實據,我也不多追問了,但你總可以告訴我該怎麼下手吧?”
“這都還要我來教你?”王燦甚為鄙夷地打量著吳敬宣,儼然是在質疑堂堂鐵血校長的智商在不在服務區。
“常規的法子我都想過了,不湊效。非得在你這請教得奇兵之計才行!”
“好吧,看在你這麼虛心求教的份上,我也免為其難不吝賜教一回。”
吳敬宣苦笑道:“那就實在是多謝了。”
“奇兵之計什麼的我是沒有的,但有一個簡單的小方法,絕對管用。”
吳敬宣一聽王燦說絕對管用,立時就興奮了,騰地站起身來,俯著身子問道:“快說,什麼方法!”
“把那倆女生分別關到一間辦公室裡,各給他們一張筆,一張紙,什麼也不要對她們說,只裝作無意間讓她們聽到吳玫已經地派出所招認就行了!”
“然後呢?”吳敬宣追問道。
“然後問題就解決了呀,還用什麼然後?”
“這就能解決了?”
王燦站起身就走。吳敬宣忙拉著他道:“你別急著走呀……我不是質疑你,而是覺得這法子會不會太簡單了?”
“別告訴我你學過心理學!別告訴我你當了十幾年中學的校長!別告訴我你對十幾歲少年人的心理特別的瞭解!”王燦扔下了一長串的‘別告訴我’,哼哼著走了。
吳敬宣著實琢磨了一番,才明白王燦這一招的妙用:竟是利用十幾歲少年心理承壓能力來作文章。最妙之處在於既沒有任何身體和心理的直接傷害,又能夠輕鬆地解決問題,真可謂是一舉幾得。按說這主意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是個人都能想得出來,可偏他就是急昏了頭,只想著能有什麼奇計、妙計,卻沒想到最平常的手段就是最奇妙的好計。
王燦剛一離開,吳敬宣就打電話給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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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中午放學,那倆女生就招了。
事情的經過比想像中還要簡單:那天吳玫向家裡要錢買一款新手機,家裡沒給,她就生氣得不行,恰好遇著有人來求助,她將趁機將氣全撒到了梁萱的頭上。事過之後,那倆女生嚇得不行,但吳玫卻說她的靠山硬得很,不用怕,還專程找了道上的朋友去恐嚇梁家人。待聽王燦放出話來要徹查此事後,她們就更恐懼,吳玫卻說‘在別人眼裡王燦是頭老虎,在我看來跟只貓差不多’,還說她有的是辦法對付。今天早自習前特地打電話來叮囑她們,如果學校問起,一定要一口咬死是王燦支使的,不然絕對免不了開除下場。倆女生害怕被開除,當真是咬死攀定了王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