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作踐他,現在他確信是有人安排了這一系列的行動,說不定白老虎就是個可疑的人。但是因為那個外地人的失蹤,這個誣陷案也勢必成為無頭案。(此後公安局也曾經立案偵破,卻沒有任何線索一直是個無頭案。)
選舉結果果然不出王步凡所料,高皖得票最多,其次是鍾堅,賴才只比王步凡多一票;但這致命的一票讓王步凡成為這一次副縣長選舉中的犧牲品。選舉結果一公佈,他的心徹底涼了,憤慨地發出“官場無正義”的感嘆。這個結果一出來,第一個打電話的是樂思蜀。他告訴王步凡說高皖這次給每個代表二百元的好處費,鍾堅是一百五,賴才是一百。而他王步凡一分錢也沒花,連請代表們吃頓飯也沒有,再加上大字報的負面影響,難怪要落選。不過城建局和交通局已經有很多人去天野市告狀了,說高皖和鍾堅是在拿金錢買官,說他們花錢拉選票是違法行為,決心要把他們的副縣長告掉。這些情況市縣領導已經知道了,現在只有靜觀其變……
王步凡立即意識到這又是一場政治鬥爭,城建局的一名副局長和交通局的一名副局長和安智耀是戰友,他們是不是在安智耀的授意下才告狀的?賴才也花錢拉選票了,為什麼就沒有人告他的狀呢?大字報一案縣領導竟然沒有一個人過問,那個迂腐的紀委書記匡扶儀還打電話說讓王步凡注意一下個人作風問題。王步凡肚子都快要氣破了,他差一點沒有罵匡扶儀是個神經蛋。
樂思蜀向王步凡通報的這個訊息實在是太重要了,他的心情為之振奮,似乎又看到了一絲曙光。他不由想起“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和“人間自有公道”這兩句話,至於天野市委那邊公道不公道,他不得而知。但是現在的官場形勢是:問題一旦徹底暴露出來,哪個領導也不敢再替“壞人”說話,只會設法洗刷自己,讓群眾認為他們是清白的。說到底共產黨是代表人民利益的,哪一級的幹部也不敢公然不顧民意,違背黨的宗旨。
王步凡正在辦公室裡悶頭吸菸,他老父親提著個爛包來找他。見了面並沒有問他選舉失利的事情,放下爛包很無奈地說:“我把于右任的字和鄭板橋的畫拿來了,如果能夠派上用場,你就拿去用吧。唉……”老父親話沒有說完就扭頭走了。王步凡追上去要留父親吃飯,父親邊走邊說:“不啦,家裡農活正忙,得趕緊回去。唉……你好自為之吧!我還是那句話,在商言商,在官言官,該跑就跑跑,不可世人皆醉你獨醒!”父親說著話並不回頭,出了鎮政府大院徑直走了;也不知是生兒子的氣;還是看不慣社會風氣。王步凡想派車去送父親,正好鎮裡的車都派出去了。他看著父親的背影漸漸遠去,回味父親剛才凝重的臉色和無奈的話語,猜測父親肯定知道他在選舉中失敗了。他強忍著沒讓眼中的淚水流下來,他不知道父親對他是抱有希望還是充滿失望。回到辦公室裡,他簡直想大哭一場,又不敢在機關裡哭。這時葉知秋來了;本想安慰他幾句,見他心情不好,就沒有說話,一直陪他坐著……
過了很長時間舒爽來了,望見葉知秋就把臉拉得老長,葉知秋與舒爽打了個招撥出去了。舒爽坐下後就嘮叨開了,“選不上算了;當官有什麼好;誰稀罕那個爛毛副縣長,值得愁眉苦臉的,真是個官迷!你沒有聽到吧?現在人民群眾把順口溜都編出來了:天南縣真搗蛋,四個正科爭副縣,鍾堅投資四十五,高皖奉獻五十三,賴才摟住大老闆,只有步凡最窮酸,達文同志作了難,辦公室裡團團轉,李直及時來指點,罵聲小米沒經驗,這個事情很好辦,自古金錢能買官,誰送錢少靠邊站,誰送錢多讓誰幹……”王步凡對舒爽的話沒有接腔,她不懂政治,不可與其謀大事。再說這種順口溜群眾可以說,他卻不能說也不能信。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有些時候是為了一口氣和名譽尊嚴;並不是非要當官。既然身在官場,就必須講政治,舒爽永遠也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