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地方,粗略地掃了一眼,並沒有別的通道,看來已經到了盡頭。然而這不是重點,藍調現在幾乎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正對面的那堵還算平整高大的牆壁上。
這麼說也許有些頹廢,不過藍調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有著預言的天賦。只因對面的那堵牆壁上,畫著一個大型而繁複的陣法,一筆一劃都繁複凝聚著魔力,藍調毫不懷疑這些黑色的線條在許多年前一定是流淌在魔族人身體中的某樣溫熱而鮮豔的液體;陣法的中央還掛著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屍體,一具具被長長的釘子整整齊齊地釘在牆壁上,一雙雙滿含著不甘與怨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入口處,無端端地便令人脊背發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父親,這……”藍調狠狠皺著眉,難掩眸中是驚訝與憤怒,那一具具或是已經腐爛或是已成為白骨的屍體上竟然還硬生生地束縛著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殘魂,他們日復一日地承受著仿若地獄的煎熬,卻永遠無法解脫,凝聚起來的強大並且帶著腐臭氣息的怨恨與詛咒幾乎能毀滅整個山洞……
然而卻也不過是幾乎罷了,事實上,那個繪製在牆壁上的陣法正是以這些怨恨與詛咒為動力來執行的,邪惡而恐怖的陣法,藍調這樣下結論。他不在乎殺戮與血腥,但是這種以折磨靈魂而產生的怨恨為動力的陣法卻著實令人噁心,特別是當他想到還有一群傻鳥正計算著將他與修也釘到這堵牆壁上時,真想……就這麼毀掉這個鳳凰谷……
第一百七十八章 鴉的迴歸
“那是什麼陣法?”藍調沉聲詢問,隨著修沿著狹窄的山洞朝外走去,離開了懸浮在石室中魔晶石的淡淡光暈範圍,右眼再一次陷入了幽深而詭異的黑暗中,而左眼的視野也再次變為了單調的黑白兩色。只是這一次,藍調的步伐平穩了許多,他將少量魔力聚集到腳底,成功擺脫了山洞地面那種詭異而奇特的滑膩觸感。剛才進來時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呢,少年有些遺憾地想著。
“不是很清楚,事實上,本殿從未見過這樣的陣法,大概是鳳凰族自創的吧。”修低聲回答,燦金色的眼眸在此刻藍調的眼裡是晦澀的灰白色,藍調卻總覺得自己彷彿能夠看見有一抹金色的流星從眸中劃過,悄無聲息地墜落。
“這樣的理由不足以成為您推脫的藉口。”藍調垂首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十指,即便此刻的他已經能夠在山洞中安然行走了,也依然不想甩開這隻手,那種冰涼卻並不寒冷的溫度總能令他感覺到溫暖與寧靜,他微微一笑,偏頭望著身邊的修,輕聲說:“沒見過或是不清楚,但並不代表您無法知道它的作用,您說是嗎?”
“既然小調兒對它如此的感興趣,本殿自然也不會忍心拂了你的意。”修淡淡的說,算是答應了藍調的要求,頓了頓,他接著說:“如果你能在稍後完整地將其畫出來以供研究的話。”
雖然藍調的記憶力極好,不過剛才只不過是匆匆一瞥,也並沒有刻意留心記憶,本著不做沒把握之事的原則,他並未魯莽地應承下來,而是仔細地回憶了幾遍那個畫在牆壁上的陣法。在確信每一根線條每一處微妙的細節都能夠在腦中原原本本地浮現出來時,藍調抿唇輕笑,偏頭低語,眉宇間盡是滿滿的自信與傲然,“有何不可?”
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卻偏偏讓他說出了一種自信與肯定的意味。藍調很少有這麼鋒芒畢露的時候,碧綠色的眸中滿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光輝,就像是夜幕下的一道光,卻偏偏凝聚了太陽耀目的光輝,直刺得人不可逼視,便只能垂目守望。修心念一動,微微傾身便吻上藍調左眼,薄薄的眼皮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雙唇溫暖溼潤的觸覺,甚至連覆蓋在眼皮下那顆小小的眼球也因此有些微的發燙。
藍調從來不曾清晰直觀地知曉修究竟有多強,他想也許這連修自己都不知曉,他就像是浩淼的蒼穹一般讓人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