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謹的遺體並沒有找到,在那種層次的鬥法下,只要敗了,魂魄肉身根本不可能留下來。
能留下來的,只有一座衣冠冢。
崖頂空空蕩蕩,沒有花草,沒有裝飾,只剩下這座空冢,正應了墓主人,生來孤獨,死去也孤獨。
“這樣也好,我覺的,像東方城主孤傲的個性,怕是很難忍受死後肢體殘缺、面目全非,在以劍道為生命的最高追求中,這種死亡,值得敬佩。”寇立頭也不回的道。
死去的真相,古小釵沒說,寇立也沒說。
說了又如何,像是把睡著的人從監牢中叫醒,看到的,只剩下絕望。
牢頭和犯人,在這名為天意的牢籠中,並沒有區別。
老人乾咳數聲,昏黃的眼珠緊盯著寇立,沙啞道:“別騙我,我能感受到,城主的劍意在最盛時,出了一絲破綻,城主持劍時,絕不會露出破綻的。”
寇立轉頭,看向雲陽解,以壽元為帶價,此人的劍術大漲,不然也感應不到那一劍的差池。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以為另外四位城主不知嘛,你不如問他們,反正歷代玉京城的城主,不都是這麼個結果麼。”
二人交錯的瞬間,雲陽解雞爪般的老手,抓在了寇立的肩膀上,昏黃老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澤。
“城主死前,最後見的是你,倘若,倘若你真的知道什麼,想要做些什麼,來找我,一定來找我!”
寇立默然,良久,拍了拍對方,掉頭離去。
走到後城門處,一絕美女子雙眼泛紅的站在門前,見得他來,掏出一物,低聲道:“城主死前,讓我把此物交予你。”
若說此戰結果,於九瓊玉京是一個重大打擊的話,那麼對於金宵宗,便是戰果累累。
萬年一遇的奇景,天河落凡塵,八成的星河神砂,落入金宵諸人手中。
沒人知道金霄派怎麼收了這麼多天資超群的弟子,就像沒有人知道,這些年間,金霄派的人在做什麼一樣。
這麼說吧,星宿海內島,小一輩中,最強的是小十仙。
而此次趕來的三十多位金宵弟子中,有近乎一半是小十仙的層次。
若非寇立煉己有成,又參悟出足以開宗立派的劍術,還真有些壓不住這些‘後輩們’。
至少這幾天中,來跟他切磋劍術的,連‘劍七絕’的本事都使的像模像樣。
他前世看過《蜀山劍俠傳》,那些個外道的老怪物們為什麼一一跪地,不就是峨眉的天才弟子多的跟韭菜一樣麼。
如今天才弟子不缺、先天寶物人手一件,金宵宗是要‘圖謀’那件大事了啊。
寇立微嘆了口氣,走入自家房中,來拜見的諸大勇和秦華面面相覷。
“師叔今日心情似是不好?”
“我聽說,是去祭拜白玉京城主,師叔好似得其傳法。”
秦華拍了拍背後的劍套,無不遺憾道:“本還想跟師叔請教劍術呢。”
寇立在玉床上靜坐了一會兒,掏出一物,正是上官玉瓊給他的‘遺物’。
這是一口斷劍,劍質很普通,普通的凡鐵精鋼,這絕非玉京城中物,也不是星宿海產出,因為便是星宿海中最普通的鐵質,也是海底玄鐵。
‘東方謹、中土、這跟純陽子有關!’
寇立閉眼,劍靈射入其間,劍質因為過強的壓力開始寸寸裂開,很難想象,東方謹就是憑此劍對抗神尊。
就在斷劍完全粉碎之前,一股光影射出,被寇立接住。
這是一個資訊。
一個關於墓穴的訊息。
正陽子的墓穴!
精神海洋中,依舊裂紋密佈,但在最深處的意識,劍靈如同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