兢兢趴在牆頭偷看,看到一個百夫長捧著那隻手,迅速朝遠處奔去。
火把光下,依稀可以看見重華和鍾唯唯並轡而立,芳荼館的人質們已經不在現場,黑甲軍和御林軍黑壓壓地圍在芳荼館外,圍得水洩不通,讓人窒息。
祁王絕望地想,哪怕就是找到秋袤,他大概也不能活著走出去了。想到這裡,他雙腿一軟,從牆頭栽了下來。
韋太師驚唿一聲,卻是無能為力,柯柏秋躍起,輕巧扶住他:“祁王殿下,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祁王有氣無力:“想活不能活。”
柯柏秋把刀遞給他:“那就自盡吧,說不定你的皇兄看在你自盡的份上,能大發慈悲,放過你的妻兒。”
祁王怒吼道:“可是我不甘心!他算我哪門子的皇兄?他有關愛過我嗎?他一出現就是專門讓我不好過,專門想弄死我!”
柯柏秋陰陰一笑,再遞過一把強弩:“那就用這個,殺了他!”
強弩造得很精緻很強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祁王撫摸著上面包的黃銅,低聲道:“這個東西是神技手林念真製作的吧?”
“如假包換。”柯柏秋教他使用強弩:“這個東西,射程極遠,準頭很高,力量極大,我在箭頭上抹了劇毒,只要能射中東方重華或是秋茗,保準叫他們有來無回!”
祁王激動地比劃了一回,喪氣地道:“我如何能射中他們呢?離了那麼遠,他們又都有防備,只怕箭還沒射到,他們就跑了!”
“末將有辦法,就看殿下舍不捨得。”柯柏秋在祁王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怎麼樣?”
祁王不敢置信:“你讓本王出去做餌?”
柯柏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殿下可以拒絕,我這就組織人反攻。”
反攻?以這區區千人的烏合之眾,去攻打外面密密麻麻的御林軍和黑甲軍?那不是更加死得快嗎?
祁王抱著頭蹲到地上想了很久,道:“那你一定要瞄準了!要快準狠!”
柯柏秋除錯著強弩:“放心吧。我也想活命。”
祁王便站起來,勐地指向韋太師:“把他抓起來!”
韋太師還沒反應過了,就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他顫抖著花白的鬍子,高聲道:“殿下,殿下,您別受了柯柏秋的矇蔽!這裡對您最忠心的就屬老臣了!”
祁王無情地道:“既然你對本王最忠心,那就不要再吵鬧了,乖乖跟著本王出去,捨棄你的命,救本王的命吧。”
他不想,他不想!韋太師就像小孩子耍賴一樣地往地上坐:“殿下,我是你的親舅舅啊……”
祁王鐵石心腸地命人把他的嘴堵上,撕塊白布拴在棍子上,高高挑起,大聲道:“投降!投降!請皇兄准許我改錯!”
“這不是阿袤的手,應該是他們的權宜之計。”鍾唯唯剛鑑別好那隻手,就看見了祁王高舉的白旗,“他又在搞什麼鬼?”
重華淡淡地道:“不管搞什麼鬼,立刻就能看到了。”
祁王大聲叫道:“皇兄,臣弟是冤枉的,被歹徒脅迫,不得不走到這一步,真不是自願的。您就看在咱們一母同胞的份上,饒了臣弟這回吧。”
祁王誇張地大哭起來,哭聲真是見者傷心,聽者流淚,悽風苦雨一樣地飄到了遠處。
重華給宋炎午使了個眼色,宋炎午騎馬過去,高聲道:“陛下問,如何才能見到祁王的悔改之心呢?”
祁王把柯柏秋教他的那一套使出來:“我已經把韋氏老賊綁上了,我抓著他過來,皇兄到半途來接我可好?”
鍾唯唯拉住重華:“不許你聽信他的話,一定有詐。”
重華得意地瞅她:“剛才我讓你別去置換人質,你是怎麼回答我的?現在也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