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昀點頭，&ldo;封維兒為昭王的詔書明日就催禮部擬定頒下。有喜事沖一衝，指不定他們便都好了。&rdo;

內侍連忙應了。

說話間，便聞於天賜求見。宋昀看看天色，眉峰蹙得更緊，忙道：&ldo;傳！&rdo;

於天賜片刻即入，面色不大好看，見畢禮便將一封密函呈上。

宋昀接了，開啟看時，俊秀的面容已刷地白了。

他好容易才調勻了呼吸，將那密函一字一字又仔細看了一遍，才強笑道：&ldo;南安侯去中京盜柳相的首級，沒有回來？只是沒有回來，也……也未必便有事。&rdo;

於天賜覷著他的臉色，猶豫道：&ldo;密函中雖對具體情形所述並不太詳細，但已說得清楚，南安侯衝出機關時身中二十餘枝暗箭，才會將首級交給雁山後無力脫身。若有一分得救可能，雁山豈肯棄他不顧，只將柳相首級帶回？&rdo;

宋昀道：&ldo;中箭雖多，或許並不深呢？或許未中要害呢？南安侯武藝高超，未必沒有脫身的機會……&rdo;

於天賜陪笑著，不敢再多說。

宋昀揉著那頁密函，指甲因用力已轉作青白之色。他低垂黯淡的黑眸，許久方問：&ldo;這事貴妃不知道吧？&rdo;

於天賜一陣頭疼，只得答道：&ldo;皇上，雁山本就是貴妃的人，直接受命於貴妃，和京中聯絡很是緊密，鳳衛又關注中原戰事，這訊息只怕傳遞得更快。&rdo;

韓天遙出事誠然不算什麼好訊息，但柳相頭顱尋回，於十一委實是了結了一樁心事，鳳衛必定會立刻稟報。

但他們會記得隱瞞韓天遙的訊息嗎？

畢竟韓天遙目前已與十一沒有太大牽涉，若傳令的鳳衛真以為二人已形同陌路，指不定便將訊息一併告訴了十一。

宋昀忽然間透不過氣。

他幾乎是踉蹌地衝出了福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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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宸宮裡，一切似乎還安靜。

宋昀盡力平穩地慢慢走進去，掃了一眼內殿。

燈火通明，將素色的內殿映得跟雪洞似的蒼白而寒冷。

小糖垂著淚，正從裡面走出，手中端著一隻銀制漱盂。

見宋昀過來，小糖忙擦了淚要見禮時，宋昀已經扶住，低頭瞧那漱盂，正見裡面一片殷。紅，頓似有一道冷水從頭淋過，連五臟六腑都已澆得冰冷。

他冷冷問：&ldo;方才誰來過？&rdo;

小糖忙道：&ldo;剛三公子來了，還給貴妃帶來一隻木匣子。&rdo;

&ldo;他都跟貴妃說什麼了？&rdo;

&ldo;這個……那時只有劇姐姐在內殿侍奉，奴婢不知。&rdo;

那邊劇兒聽到，已紅腫著眼睛走過來，說道：&ldo;三公子並沒說別的，就拿了這木匣過來，說雁大哥已經替她將柳相流落在金國的屍骨取回來了，讓她安心養病。貴妃聽說便落了淚，吩咐三公子近期便去擇個日子，她要重新安葬柳相。三公子領命，又安慰了她好些話才離開。&rdo;

&ldo;就……這麼多？&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