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舉、報信,信裡主要說了賀焯這些年學術不端的具體例子。他還利用自己的名聲地位打壓排擠同行,竊取別人的研究成果。還有就是他違規運作實驗室,把接受國家補貼計劃的專案暗中轉到自己名下私營的公司業務裡,從中謀利。
而他的妻子姜瑗,利用職務之便,替他做各種掩飾。甚至還巧立名目,在本科階段就為他物色一批好苗子,以保研或者特別調劑的方式加以利誘,把所有優質資源全部搶佔。
信裡所寫,基本都附上了相關證據,下面還有一大串的親筆簽名。沈沂秋辨認出幾個她比較熟悉的名字,全是海大或是爸爸提過的知名教授。
少則靜靜等她們看完,才出聲:「看來很多人對賀焯不滿已久,已經聞風而動了。」
秦千柔把東西放回牛皮紙袋,謹慎地收進隨身包裡。
「你從哪裡得來的?別告訴我,是你的傑作。」
秦千柔的語氣聽上去並不很喜歡這封信,沈沂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少則雙手交叉,食指不帶節奏地隨意點著,對於秦千柔的質問絲毫不慌。
「我可是在幫你。這封信剛出爐,我就第一時間拿來了。」
秦千柔斂眉,沉思了一陣,嘆道:「難道就要止步於此嗎?」
沈沂秋聽出她話裡的無奈,心揪了起來。
「千柔,你聽我一句勸,賀焯擺明肯定要倒,眼下的資料完全夠用。你不要執著於其他方面,至少暫時不要。」
少則的態度突然嚴肅起來,字字都是規勸,又斟酌著語氣,怕秦千柔怒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這封信是目前最好的終點。只是,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如果賀焯的線索就此斷了,以後再想查下去就更難了。」
沈沂秋心想,少則應該是知道了賀焯的那些破事,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賀焯背後的漩渦很深,他自己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真要查,光憑你一己之力也查不出什麼水花。況且,你真打算留在海城一直耗下去?」
最後那句話,果然是秦千柔的軟肋。
她神色中有了動搖和猶豫,沈沂秋看得出來,她不是不想查,而是不想留在海城。
不知怎的,她竟然有點竊喜。她也不願待在海城,希望跟秦千柔回蒙城。
沈沂秋愣神間,發現秦千柔的目光不知何時落在她身上。
「沈沂秋,你的意見是什麼?」
啊?竟然還問我意見?沈沂秋訝然,這件事她也能提意見?
「賀焯的事最先就是由你提供的線索,而且他跟你父親之間……」秦千柔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提及沈之楓的私事。
這是沈沂秋私底下告訴她的,她要替沈沂秋保密。
擺脫賀焯跟姜瑗的控制和誘騙是沈沂秋最想做的,至於要怎麼揭穿他們的真面目,她也花費了不少心思去計劃。如果沒有秦千柔的介入和幫助,這一天其實沒那麼快到來。
雖然無法查清賀焯背後的黑手到底是誰,但能夠讓賀焯的虛偽面目被眾人所知,能夠讓他從不配佔據的位置上下來,能夠讓許多受他壓迫被他影響的人得到解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覺得雖有遺憾,但我能接受。」沈沂秋言辭真誠,這的確是她心中所想。
生怕秦千柔覺得她是在勉強,又補充說:「後面的事很複雜,我們都希望能早點查清楚但目前條件不允許。不如就珍惜現有的證據,讓他為自己所做付出代價。」
秦千柔見沈沂秋也同意,緩緩點了下頭,少則鬆了口氣。
今天約秦千柔出來吃飯,主要是為了給她送這封舉報信。然後就是嘗試勸她,這也是她舅舅的意思。
溫以蓉並沒有在家中透露秦